叮咚!叮咚!

 

 下午三点,江楚正在拖地的时候,传来好似催命般门铃声,以及岳母李艳秋不耐烦的喊声:“废物,快开门!!”

 

 江楚放下拖把,小跑着过去打开门,笑着道:“妈,您回来了。”

 

 “少在这跟我嬉皮笑脸,开个门都那么慢,要你有什么用。”李艳秋皱皱眉,嫌弃道。

 

 “妈,我刚刚在拖地。”江楚解释道。

 

 哼!

 

 李艳秋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你还好意思说?入赘到我们家三年,跟个傻子似的,每天就是拖地刷厕所。

 

 当初要不是老爷子发话,我肯定不会让婉月嫁给你这个劳改犯。

 

 我要是你,哪还有脸待在这,早就收拾铺盖滚蛋了。”

 

 面对指责斥骂,江楚低着头不吭声。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玩意儿,懒得跟你废话,婉月人呢?我跟她有事儿说。”

 

 李艳秋嫌弃道。

 

 “她在卧室休息。”江楚回答道。

 

 “我女儿跟了你真是受罪。”李艳秋翻翻白眼,快步走进厨房。

 

 江楚轻叹口气,拽起拖把继续拖地。

 

 卧室里,李艳秋朝女儿赵婉月问道:“婉月,你考虑的怎么样?啥时候跟那废物离婚?”

 

 她女儿长得标致,曾是大学校花,只要跟江楚离婚,再婚不成问题。

 

 “他很尊重我,对我也很好,没必要离婚。”赵婉月淡漠道。

 

 三年内两人相敬如宾,江楚从没强迫她同房,也毫无怨言,晚上睡觉一直打地铺。

 

 “你脑子进水了是吗?他这样的劳改犯,连工地都不收,以后有什么前途?

 

 趁着年轻,向你堂妹一样,找个富二代老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李艳秋嚷嚷道。

 

 赵婉月一蹙眉,甩开杂志,愤愤道:“当初爷爷许诺给老爸财务经理职位,你们就逼迫我嫁给江楚。

 

 现在又让我离婚,难道我是工具吗?专门为你们获取利益?!”

 

 这么一吼,李艳秋愣了半晌,才再说道:“妈不都是为你好,跟那劳改犯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

 

 “你出去吧,我想自己静静。”赵婉月不肯多听,催赶道。

 

 李艳秋只好起身离开,瞥瞥刚拖好地的江楚,恨恨道:“扫把星,我一定会把你赶走的!”

 

 李艳秋说完,气冲冲回了房间。

 

 三年内,类似情形出现过许多次,江楚已经习惯,走进卧室把杂志捡起来,放在床头说道:“如果你想离婚,我不会反对的。”

 

 他说完话,就转身出了门,并非负气出走,而是去了墓园。

 

 今天清明节,他要给母亲扫墓。

 

 不过,当江楚到母亲墓碑前时,却发现有名鹤发童颜的老人先行赶到,其后还跟着两名西装革履的保镖。

 

 跟他们相比,江楚衣着只能用寒酸形容。

 

 可他们见到江楚时,却同时鞠躬喊道:“少爷。”

 

 江楚没有应答,淡淡道:“你们能来这里,有心了。”

 

 老人轻叹口气,说道:“少爷,您就别倔了,跟我回家去吧。”

 

 “不回。”江楚冷淡道。

 

 “少爷,您在赵家受尽委屈,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眼下老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弟弟入狱,江家只剩你这一根独苗了啊。

 

 您要是执意不回,江家后继无人,必定毁于一旦。”

 

 老人苦口婆心,急的双眼泛红。

 

 “呵呵,后继无人时,想起我来了?”

 

 江楚自嘲一笑,紧攥双拳道:“只因我妈出身低微,便遭受爷爷排挤,连个名分都得不到,将我们驱逐出门。

 

 我爸屁话没说,反而另娶他人为妻。”

 

 “后来,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酒后驾车撞伤人,爷爷却抓我去顶罪,入狱五年。

 

 我妈因此抑郁成疾,重病去世。

 

 从始至终,我爸帮忙说过一句话么?!”

 

 “如果不是赵老爷子念及旧情,恐怕我妈连尸首都没人收,我也早已流落街头。”

 

 江楚拳头紧攥,话语中充斥着怨恨。

 

 他恨江家那尊卑有别的规矩,爷爷冷血无情。

 

 他更恨父亲逆来顺受,懦弱无能。

 

 当年要是爷爷能留有一丝情面,父亲能站出来说句话,他们母子又会落得这般田地。

 

 老人轻叹口气道:“这些年老爷都很愧疚......”

 

 “我妈去世前,他没有来过,去世以后,他仍旧没来过,说他愧疚,不觉得可笑么?”

 

 江楚冷冷打断道。

 

 “那时候你爷爷还在,老爷没办法。

 

 现在老爷独自掌权,凡是您想要的都能满足。”

 

 老人又说道。

 

 “不必了,我江楚不像他那样懦弱,为名利地位便抛妻弃子!”江楚冷着脸,转身离去。

 

 老人无待江楚走远,拿出手机道:“老爷,您都听见了吧,少爷不愿回去。”

 

 电话那头,江楚父亲双目湿润,望着手里一名女子的照片,喃喃自语道:“玥柳,楚儿性格真是像极了你。”

 

 江楚刚出墓园,就收到赵婉月发来的短信:尽快赶往宗祠。

 

 “又要见到大伯他们尖酸刻薄的嘴脸了。”江楚苦笑两声。

 

 赵家在北凉市还算有名,赵老爷子膝下有三子,唯有二子赵宏呆板,不喜争抢,最为听话。

 

 所以三年前,赵老爷子选择让江楚入赘赵宏家里,与赵婉月结婚。

 

 也正因为如此,三兄弟每次碰面,赵宏都会被嘲笑有个劳改犯女婿。

 

 赵家宗祠大院,赵婉月一家在门口张望。

 

 等江楚一刀,李艳秋就好似吃枪药般连连斥责道:“你怎么才来??死哪去了?”

 

 “对不起,我去墓园给母亲扫墓,忘了时间。”江楚低头道歉。

 

 李艳秋厌恶的一瞪眼,说道:“就你逼事儿多,整天......”

 

 “妈!”赵婉月制止道。

 

 李艳秋翻翻白眼,边往里走,边跟丈夫赵宏絮叨着:“当初你要是强硬点,咱女儿不跟江楚这劳改犯结婚,嫁给个富少,咱家早就飞黄腾达了。”

 

 “咱爸不是给财务经理职务做补偿了吗。”赵宏小声辩解道。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咱家状况跟老大和老三家比算个屁啊!”李艳秋愤怒谩骂道。

 

 赵宏唯唯诺诺,任由老婆责骂,也不敢吭声。

 

 赵婉月听得心里五味杂陈。

 

 外人无法理解她的苦,只因为跟江楚结婚,不知被人当面嘲笑过多少次。

 

 江楚没法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后头。

 

 大院里,老大媳妇儿和老三家媳妇儿正在热聊。

 

 “淑芬,小玉找了个高富帅男友,以后你们家肯定芝麻开花节节高。”

 

 老大媳妇儿孙芳夸赞道。

 

 她所说的小玉,是老三家女儿。

 

 老三媳妇儿冯淑芬笑着回道:“大嫂,你儿子轩树刚刚谈完一笔大生意,把老爷子高兴的不行,以后还不得重点栽培嘛。”

 

 “咱们先别聊了,老二家来了。”孙芳瞥向江楚一家,讥讽笑道。

 

 “瞧这一家倒霉样,满身晦气。”冯淑芬也说道。

 

 反正,俩人看江楚一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赵宏和李艳秋笑盈盈走上去,打招呼道:“大嫂,弟妹。”

 

 江楚和赵婉月跟着喊道:“大伯娘,三婶儿。”

 

 “你们把劳改犯带来祭祖,还好意思笑。”冯淑芬一脸鄙夷,一副不愿搭理的态度。

 

 李艳秋和赵宏笑容立马僵住。

 

 江楚默不作声,在整个赵家,劳改犯已经成了他的代名词。

 

 “三婶儿,那是以前了。”赵婉月蹙蹙眉,反驳道。

 

 “一天是劳改犯,一辈子都是劳改犯。”冯淑芬不讲情面道。

 

 孙芳则阴阳怪气的对赵宏夫妇说道:“小孩子不懂规矩,难道连你也不懂?

 

 哪怕赵家子孙有前科,都不能参与祭祖,江楚身为入赘女婿,更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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