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宸猛地起身,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姜依依,他本能地想要过去安慰,但迈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你……”借着月光,周禹宸仔细一看,姜依依又恢复了往日的美貌,只是脸上挂着两道泪痕。
“周禹宸,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别忘了,你曾经对着月亮发过誓,这辈子一定娶我!”
“可你从头到尾一直在骗我!”周禹宸有些气愤,抽出一支烟,衔在嘴上,就在他准备点火时,姜依依上前一把夺走了那支香烟。
“喂,你……”周禹宸再次眉头紧皱。
“我骗你什么了?周禹宸,你到底爱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的样子?”
面对姜依依的质问,周禹宸既无奈又惆怅,他伸出了手,柔声说:“依依,再怎么说我也是帝大的校草,我的女朋友应该是天仙下凡,而不是……算了,可你不化妆的样子……还不如……”
还不如以前的许意!
最后这半句话周禹宸没敢说出来,吞回了肚子里。
然而姜依依却好似洞穿了周禹宸的心思:“还不如许意是吧?是啊,她现在多漂亮,你过去可是对人家爱答不理,怎么,这就喜欢上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禹宸牵强地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姜依依死死盯着周禹宸的脸,厉声喝问。
周禹宸被吓到了,连忙示意她小声说话:“你别说那么大声,当心被人听到。”
“我无所谓。”姜依依含着泪:“反正我的爸妈早就离我而去,我一直把你当亲人,当我下半辈子的依靠,可我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要和我摊牌!”
周禹宸上前双手抓住姜依依的双肩,柔声细语地开口:“依依,你误会了,我只是敷衍一下我妈而已,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你分开的!”
姜依依依旧瞪着周禹宸:“周禹宸,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可以对天发誓!”周禹宸举起了右手。
姜依依高兴地踮起脚尖在周禹宸的唇上落了个吻:“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
周禹宸强忍着恶心嗯了一声。
晚上,周禹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隔壁的姜依依同样翻来覆去。
芥蒂在心里一旦形成,就绝不会轻易消失。
回想起舞会上丑陋不堪的姜依依,再想想美人坯子许意,周禹宸心里愈发地纠结。
姜依依深知周禹宸发的誓不过是做做样子,但事已至此,她已无计可施,只能装作相信周禹宸的样子,日后再做打算。
二人心烦意乱,难以入眠,然而许意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口水都淌到了嘴角。
翌日一早,许意起了床,穿好衣服下了楼。
“大小姐起床了,今天的早餐是按照你给的食谱做的。”邱静十分温柔地说。
许意扫了一眼餐桌上的早餐,一道菜单上没有的红豆南瓜饼出现在她眼前。
这时,周禹宸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邱静小声问:“小宸,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熬夜看手机了?”
“没有。”周禹宸否认,坐到了许意的对面。
“没有?那你怎么哈欠连天的?”邱静继续追问。
“哎呀妈,您就别什么都管了,我现在都已经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说着,周禹宸拿起筷子去夹南瓜饼。
许意抄起筷子按住了周禹宸手上的筷子。
周禹宸一怔,看着许意,怎么回事,怎么这个女人素颜也这么漂亮,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直到邱静开口询问:“大小姐,怎么了?”
许意扫了周禹宸一眼,抬眸看着邱静,质问:“邱姨,我给你的菜单上,似乎没有南瓜饼这道菜吧?”
邱静眼角掠过一抹诧异,接着忙笑呵呵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大小姐,我这年纪大了,没有记清楚,这次我记住了,下次绝对不会再做了。”
许意知道红豆南瓜饼是周禹宸的最爱,她特意没有在菜单上写上,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保姆邱静,其实并不完全听话。
“年纪大了?”许意冷声说:“也是,像邱姨这般年纪的人,应该待在家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对吧?”
邱静听的心头一颤,听的出来许意是在威胁自己,这让她感到十分难堪。
就在她准备开口时,周禹宸直接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站起身瞪着许意:“许意,你什么意思?我妈十年来兢兢业业,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你的良心呢,让狗吃了吗!”
邱静吓坏了,她还想着借着许家的家产过富贵日子,连忙呵斥:“禹宸,你住口!你怎么能这样和大小姐说话,这件事是我的错,大小姐批评我,是应该的!”
“妈,您别向着她说话,她有什么资格批评您?”接着,周禹宸指着许意,恶狠狠道:“许意,立刻向我妈道歉!”
“真不用,你这孩子……”
“许意,你听到没有,我让你向我妈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许意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开口:“我对南瓜过敏,明明已经给了菜单,邱姨还是要做南瓜饼,做错了事,我批评两句很过分吗?周禹宸,你不要忘了,我是雇主,你问我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我就是有资格!”
“许意,你装什么,你什么时候对南瓜过敏?你想找茬就直说!我不管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想我一辈子不原谅你,就立刻向我还有我妈道歉!”周禹宸红着眼睛扯高了嗓门。
邱静吓坏了,连忙说:“禹宸,你不要再说了,你再乱说话,我可要生你的气了!”
周禹宸大声说:“妈,您真的不用惯着她,她一直都是我的狗,我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让她摇尾巴,她就摇尾巴!”
邱静吓坏了,急忙呵斥:“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许意愣住,整个人变成了雕塑。
原来在周禹宸心里,自己就是他身边的一条狗!
这难听而又刺耳的心里话,总算是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