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进了这个院子开始,赵鹏的目光就一下子被眼前的女人所吸引。

 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哥,这,她……是帽子姐姐?”

 林浮生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假的,这件事你谁也不要说,懂了吗!”

 “哦。”

 赵鹏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可是这目光却是一直在偷偷地瞄着眼前的女人和她身旁那看起来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娃。

 女人临时缝制的衣衫,穿在小女娃的身上竟然显得有些喜气洋洋。

 这一夜,每个人都沉浸在卖了罐头有大收获的喜悦和眼前女人带着孩子逃出魔窟辗转奔走的苦涩中不可自拔。

 喝了二两酒的林浮生醉眼惺忪地看着赵鹏。

 “赵鹏,哥平时待你怎么样?”

 赵鹏端着酒杯,咧开大嘴:“嘿嘿,那还用说!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咱浮生哥最仗义,兄弟们都愿意跟着你,我也愿意!”

 “那好,能不能帮哥一个忙?”

 一听见这个,赵鹏立马站起身来把胸脯拍得响当当地:“哥有啥事你直说,兄弟我别的能耐没有,这一条命还是有的!”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把她们娘俩带回家安置。”

 “咯噔!”

 赵鹏的心里顿时一紧。

 手中的酒杯“啪嗒”一声落了地。

 惊讶得他险些下巴掉下来。

 “哥,你,你说什么?”

 林浮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们娘俩的遭遇你也听了,没个落脚的地方,咱们这几个弟兄里边,要么有婆娘孩子,要么岁数还太小,只有你最合适。”

 “把她们娘俩带回去,安置在咱们这里,也算是有了个落脚点,不用再颠沛流离。”

 “孩子越来越大了,她娘跟她都是黑户,必须停留在一个地方,才好想办法上个户口!”

 林浮生一口气说完,惊得赵鹏是一愣一愣的。

 他们这些人,经常进山采药搞山货,属于是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的存在,从来没有享受过安稳的日子。

 更何况赵鹏如今二十五岁还是个光棍汉,上无父母,下无孩童,就连这远近的血亲也不知道在哪里。

 因此他才每次进山弄山货的时候有危险他都是当仁不让。

 别人拖家带口的,怎能忍心让他们去冒险?

 反而自己是烂命一条,这辈子吃了喝了跟对了人,死了也就死了,不亏!

 “怎么,你是嫌弃她们娘俩岁数大?”

 赵鹏听见林浮生这么一说,一下子回过了神来。

 “没,没有!”

 林浮生声调一转:“那你是嫌弃她是个嫁过人的,还带着个女儿,委屈了你赵鹏?”

 赵鹏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还能娶上婆娘!

 事实上打从他刚走进院子那一刻起,仿佛一颗心就被眼前这个穿着粗布蓝制服的女人给勾走了魂魄。

 就连喝酒也是心不在焉地。

 二十五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本身命就很苦,现如今遇上了一个命运相仿,同样苦命的人,赵鹏心里的柔软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被碰到,隐隐地有些生疼。

 “哥,我,我怎么敢嫌弃她们娘俩,我,我什么都没有的烂命一条,我……”

 林浮生早就注意到赵鹏的眼神,这种眼神他心里门儿清。

 自己当初看谢小鱼的眼神就是如此充满侵略性,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颗心给捧出来,捧到她的面前验验真伪!

 “那这件事我就替你决定了,今天晚上你就带这娘俩回去,明天一早,咱们几个兄弟替你在起个屋子,怎么样,你也算是成家立业了!”

 “啊!”

 赵鹏一头雾水,幸福来的实在是太突然,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在林浮生跟赵鹏的对话中,年轻的女人一直未曾说话,只是低着头。

 林浮生索性站起身来,一把将赵鹏拉了过来。

 “你发誓,待她们娘俩不准有一点不好,要是被我知道了,我就废了你一条腿!”

 “你发誓!”

 说着,林浮生狠狠地怼了赵鹏一把。

 赵鹏这才如梦初醒,结结巴巴的开了口:“俺赵鹏,俺赵鹏对天发誓,一定对这娘俩好!家里有一块馍全都给她们娘俩吃!”

 林浮生在一旁提醒道:“孩子呢?”

 “啊孩子!孩子俺,俺视如己出,绝对不让孩子受半分委屈!”

 这回答,倒是让林浮生有些意外。

 毕竟在这个年代,重男轻女是根深蒂固的。

 “即便不是儿子也对她视如己出,百般呵护吗?”

 当林浮生颇为严肃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赵鹏这小子反倒是笑了。

 咧开大嘴龇着牙挠了挠后脑勺:“俺,俺做梦都想有个小闺女儿!”

 “那就好!”

 说着,林浮生招呼着谢小鱼:“拿些钱明天去镇子上做几床被子,给他们再准备点米油面,这日子也就算是能过下去了!”

 赵鹏连连摆手:“哥,我有钱,我有,你看!”

 说着将卖罐头剩下的这些碎票子一股脑的从衣服兜里掏了出来。

 每一张纸币都被他胡乱的团成了一个团,这些钱团散落在桌子上。

 被年轻的女人看见了,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我这兄弟不错吧?你安心在这里安顿下来,户口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解决!”

 黑户,在这个年代不知道有多少人。

 小女娃跟小南年龄相仿,再过两年也该到了上学的年纪,解决户口问题迫在眉睫。

 “我,我放心。”

 年轻女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赵鹏,又看了看林浮生,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这里跟她之前所呆的人间炼狱有所不同,这里的男人貌似都很有担当,且不重男轻女,最为重要的是……

 他们完全不嫌弃自己已非完璧之身,还带着个别人口中的“拖油瓶”。

 “你叫什么名字?”

 似是心有所感一样,林浮生开口问了一句。

 那女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小脑瓜,缓缓的开了口:“我叫吴梦丽!我女儿还没有名字……”

 “什么?没有名字?”

 着实想不到,眼前这个脸上污垢被擦干净,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竟然还没有名字?

 “我看就叫赵萍吧,萍水相逢的萍,男女平等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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