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的原因而受伤,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夏绾绾说到动情处,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诸司宇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是心如刀绞,想要伸出手帮她吃掉脸颊上的泪水,可是却徒劳。
“别害怕,我们会出去的。”他朝她看了看,却发现女人眼底的黑眼圈,还有泛红的血丝。
“你……一直没有睡觉吗?”
夏绾绾听到他这么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我害怕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会对我做什么,所以一直没敢睡。”
诸司宇没有说话,只是望她旁边挪了挪,“靠在肩膀上睡一会吧,我在这里。”
这亲昵的语气和他当时责备自己伤害他父亲时候完全不同,夏绾绾有一瞬间难以置信,好像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傻了?”诸司宇看向她,目光里甚至带了一丝温柔。
“司宇,你父亲的事情……”
“这些事我们回去再说,不用着急。”
“我害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夏绾绾望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急迫,“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你父亲的事都不是我造成的,我和他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种事,从来都没有!”可能是因为激动,声音微微增大。
诸司宇从一开始也不是不相信她,只是难以接受父亲就这样去世了的变故,所以把所有的气都发在他的身上,他望着她,突然之间觉得有些羞愧。
“我承认,当天晚上我确实见过你父亲,但是后面的事情我就完全记不得了,我想,这一次我们应该是遭人暗算,司宇,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请你相信你父亲的人品。”
诸司宇才想说什么男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带着阴测测的笑容。
“看来二位谈得很愉快,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枪,不断的从枪栓转着手指。
夏绾绾看了他一眼,“好消息。”
“恭喜你们可以活下去,”男人话锋一转,“坏消息就是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看着二位这情真意切的模样,想让你们离婚是不可能的,倒不如一了百了,谁死谁活,你们自己决定。”说完就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
夏绾绾看了诸司宇一眼,两个人明显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快,一时之间都有些呆滞。
“我劝二位快些做决定,敢刷什么花招,我让你们一个都活不成!”
夏绾绾看了他一眼,男人也回过头望向她,“夏小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是一个好人,但是对不起,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气氛陷入了冗长的沉默,都不想死,更不想让对方死。
“我决定了,杀了我吧,”夏绾绾站起来说道,“虽然你父亲的事情都是我一手操纵,但是我确实成为这件事情的导火索,说到底,我欠你们家一条命,这次一并还了你,我们就两清了。”夏绾绾首先打破了沉默,闭上了眼睛。
诸司宇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看不懂的情绪。
“好啊,但这一枪应该让我来开,就算是我抱着杀父之仇。”
夏绾绾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虽然合乎情理,但依然觉得心如死灰,果然,她对于他,始终都是一个杀父之仇的身份。
男人看着两个人这样的反应,嘴角微微挑起。
“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果真如此。”
“诸司宇,我劝你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样,你女人现在在我手上。”说完男人解下他一边的手铐,把他铐在了栏杆上。
诸司宇拿着枪,微微抬头,夏绾绾站在他对面。
“夏绾绾,来生再见。”说完举起枪,可是没想到枪口一转,竟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放了她。”这是男人说的最后三个字。
夏绾绾还没来得及呼救,只听见砰的一声响。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许多的脚步声,夏绾绾只觉得自己心里一凉。
那个绑架她的男人已经被控制起来,祁子航走在队伍的前面,重重地给了男人两脚。
“杀了喂狗,我山上的小乖乖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荤了。”一句话,轻描淡写就给男人宣判了死期。
夏绾绾被打开绳子,连滚带爬的跑到路了诸司宇的前面,轻轻的晃动着他的手臂。
“司宇,司宇,你醒一醒。”夏绾绾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
“吓到你了,”诸司宇微微睁开眼睛,对她笑了笑,但是胸膛中溢出的血液就像是一种罂粟花,鲜艳妖娆。
多么讽刺,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对她笑居然发生在这样的时候。
“你流血了……”夏绾绾没有任何医护经验,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为他止血,只知道拿着放在一边的纸巾不断的堵在他的伤口,可是每张纸巾敷上去,很快就被染成了血红色纸,无异于是杯水车薪,夏绾绾被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祁子航蹲在他前面帮他检查一下伤口,然后叫人抬了担架,把他抬上车。
看了夏绾绾一眼,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手术室的红灯再次亮起,夏绾绾站在手术室门口,就好像一个破布娃娃,了无生气。
“病人家属需要在这里签字,”一个医生走出来说道,“这是手术同意书,这次见了我们才有资格为他做手术。”
夏绾绾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的,自从那砰的一声响起之后,她的脑子里几乎就是一片浆糊。
祁子航走过来,一个女孩经历了这样的事难免吓得不轻。
他把手里面的水递给夏绾绾,“别紧张,这家医院又出事的股份,如果他们不能把诸司宇救活,可就失去了一个大股东。”
水是温的,祁子航曾经无意间听说过夏绾绾怀孕了的事情,所以才会特地给她准备。
“都是我的错……”夏绾绾突然间说道,“如果我可以多一点警惕性,如果在出门之前,我没有顾自己的骄傲而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那么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之所以躺在手术室,都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