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秋霓还是秋羽

京都中心医院特护病房，陆泽沉推门进去。

房间中，女孩安静地坐在病床上，阳光传过薄薄的纱帘洒在她脸上，更有一种格外朦胧的脆弱美。见男人进来，她要中闪过一丝惊喜，接着害羞地低下头。

“你，你来了。”白月儿脸颊彤红，还眼角的余光偷看着陆泽沉。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她跳河自杀未遂，醒来时便在这个豪华的病房中，还有一个英俊又有钱的男人每天来看她。

“嗯。”不知想到了什么，陆泽沉皱皱眉头，眼眸平淡继续道，“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就是偶尔会头疼。”白月儿察觉到男人心情不好，回答地有些小心，恐怕触怒了他。

——她想，若是抓住这个多金男人，下半辈子便不用努力了。

陆泽沉看着她半晌，才语气冷淡道：“我已经联系你的家人，下午他们就会来接你。”

白月儿怔住，干笑道：“谢谢陆先生。”

陆泽沉盯着她看，眉头簇起，眼眸深不可见：“你对任何人都这么客气吗？”

“怎么会？”白月儿温柔地笑着，眼中是轻微的爱意，“陆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陆泽沉挑眉，“那你打算怎么报恩？”

“如果陆先生愿意……”白月儿面颊微红，羞怯道，“让雪儿做任何事都可以。”

——做任何事都可以。

暧昧又煽情，充满暗示的味道。

陆泽沉冷着脸后退一步，嘴角挑起莫名冰冷的意味，转身走出病房。

“把陈老鬼给我喊来。”他沉声吩咐门外侯着的助理。

这不是秋霓。

……

秋未暖醒来时，已经是大中午了。容珮让人给她送来礼服和首饰，说是两个姐姐提前回来了。

打扮好后，秋未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十八岁正是最美好的年华，镜中的少女一脸胶原蛋白，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深不见底，眉眼上挑是妩媚，下压是清纯。

一颦一笑间，写满了青春。

她抚摸着稚嫩的脸，脑海中浮现出那日月光下，自己被刀子折磨的面目全非的脸。

楼下传来容珮迎接的声音，秋未暖走到床边，正好能看见秋羽与沈孟元携手而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心中冷笑。

有些事情，该好好算一算了。

下了楼，便见秋羽两人与容珮面对面坐着，听到她的脚步声，三人同时转过头。

秋未暖慢慢走过去，在眼前的一片血色中停在两人面前。

她以为自己不会恨，以为自己能够依旧没心没肺地平静对待。

可是真正面对两人，她心口的那股沸腾的恨意与愤怒几乎要冲破理智。她多想杀了这两个人，让他们感受被乱刀刺死的痛苦。

秋未暖咬着嘴唇，手心的刺痛让她意识清醒。

半晌，她脸色苍白的回过神。

“暖暖，过来坐。”容珮轻拍旁边的位置，待秋未暖坐下才介绍道，“这是你的二姐姐秋霓，这是她的男朋友沈孟元。”

什么？

秋未暖猛的抬头，对上秋羽温柔的目光，微微眯眼道：“你是秋霓？”

“你就是暖暖吧。”秋羽握住她的胳膊，轻笑着解释道，“我和姐姐是双胞胎，她临时有点事情，我们便先来了。”

她不知道秋羽安的什么心思，皱皱眉头，最终将质问的话吞进肚子里。

容珮和她们聊了几句，便先去休息了。她一走，客厅里只剩下秋未暖三人，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最终，还是秋羽忍不住开口。

“暖暖，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她为难地开口，语气中全是对妹妹宠溺的无奈。

秋未暖近乎厌恶地往后闪躲，在秋羽倏然变得难看的脸色下，慢慢扬起一抹笑容：“你不是秋霓。”

见状，秋羽也不再继续故作友好，她挺直身子嗤笑道：“你有什么证据？我们是双胞胎，离家近二十年。我说我是秋霓，我就是她。”

秋未暖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原本勾起的嘴角冷漠地抿成一条直线，“秋霓的左心口处有一处胎记，你有吗？”

秋羽怔住，整张脸变得有些难看。

秋未暖站起身，慢慢走到她身边，稍微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冒充秋霓。”她伸手抬起秋羽的下巴，歪头道，“但是真相总有被人知道的一天，不是吗？”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她的下颌弧线十分优美，眯着眼的模样娇媚又纯情，冷漠的眼波流转竟颇有几分压迫感。

秋羽在她的注视下禁不住咽了口水，接着心中便涌上了无限的嫉妒。

凭什么一个下贱的养女能一直待在秋家。

凭什么她能有如此耀眼的容貌，还有不怒而威的气场？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作为养女，她只能像条狗一样跪在自己身边祈求怜悯。

秋羽想着，这种酸涩的嫉妒几乎要溢出，她仰头看着少女，嗤笑一声道：“那又如何？”

“我是秋家亲生的女儿，而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养女。你觉得到时候，秋家人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呢？”

“那就等那一天好了。”秋未暖嘲讽一笑，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不过现在我更想知道，妹妹的男朋友，用得舒服吗？”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秋羽近乎惊恐地推开她，而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孟元也猛的看过来。

他握住秋羽颤抖的手，冷声质问：“你乱说什么？”

“滚，你别说话。”秋未暖极其不耐烦地挥挥手，厌恶道，“我看到你就恶心。”

沈孟元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动了动嘴唇，看着秋未暖面无表情的神色，最终没有开口。

秋羽整理了思绪，抬眼盯着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女，声音中带着些许威胁，她冷声道：“秋未暖，我劝你不要乱说，否则……”

“收起你的心思，秋家的情况，我比你了解的很。”秋未暖漠漠一笑，“妈让我招待你们，我若是出了事，恐怕你们也逃脱不了干系。”

说罢，她冷眼扫视两人，不做停留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