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记得

她才回国两个月，又不是专程来落叶归根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颜汐心下沉了沉，手指颤抖着按下了“呼叫”。

忙音传来，白颜汐紧张地左右看着，奈何这里是别墅区，很少有人遛弯。

突然！

视野中闯进一个熟悉的影儿，尽管只见过一眼，白颜汐却突然一瞬间就安心了。撒开腿朝程晟跑去，差点就感激零涕呼爹喊娘了。

“程总！”

白颜汐蹦跶起来大力地挥着手，静谧的夜空一瞬间划破，尖锐的声音让程晟下意识皱起眉头。

“那、那……那里！”白颜汐语无伦次地紧紧抓着程晟的衣角，朝远处一指，声音都在发抖。

身后那几人一见程晟，瞬间飞快地坐上车开上了大路。车是保时捷，车牌被黑布遮的严严实实。

白颜汐没反应过来似的畏缩在程晟身后，没注意到他越来越黑的脸……

“白小姐，你可以松手了。”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白颜汐抬起头，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顿时灿灿笑道：“多谢程总。”顺带着抱了抱拳，眼睛瞥到程晟手中的透明文件夹中，放的正是自己推给他的合同。

“那个，合同……”白颜汐又开始了标志性的谄媚的笑，笑得程晟一阵汗颜。

程晟皱了皱眉头道：“我还有事，改日再说吧。”

说罢，便朝着一栋楼走去。

白颜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随即一个转身拦在他面前，“嘿嘿”笑了两声，用甜腻腻的声音说道：“程总……这合同是我接手的第一本，要是这么就回去了，以后我还怎么在公司待啊！”

“和我有什么关系？”程晟紧盯着白颜汐，月色下的她，像极了五年前的那个女人。

耳朵上金色的小海豚一明一暗地晃动着，他记得，这是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

白颜汐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飞快地摘下耳坠。

“这是我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呐，程总要是喜欢，就给你吧。”

程晟看了一眼那个金色小海豚，心中一抽，眼神突然暗了下来。

她不知是哪句话得罪了程总，心中一边暗骂这人喜怒无常，一面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

突然，程晟猛地将白颜汐按在身后的墙上，阴影慢慢覆盖上她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到底是谁？”

白颜汐懵逼了两秒，瞬间哇哇大叫起来。

这是被人壁咚啊！

也没有注意到程晟到底问了什么，白颜汐就撒开了小手开始扑腾，奈何被程晟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白颜汐心里慌得一直狂跳，好像有一种不属于她的心情在动一般。

“你到底是谁？”程晟又重复一遍。

眼前的人眼神迷茫，带着一些慌乱。

好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又好像是在回想些什么。

“啊？”白颜汐一脸迷茫，她好像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

但看眼前男人的表情，好似她是个多么重要的人物一般。

再加上之前柳茹茹口中的“故人”。

莫不是他将她认错了？

白颜汐脑子一转，眼睛眨了眨，有些费力地将他手中的合同抽出来，笑眯眯地避而不答道：“程总，合同……”

程晟眼都没眨，拔开笔盖便龙飞凤舞地欠下了自己的大名儿。

程晟。

白颜汐满意地抽回合同，生怕他反悔了似的赶忙装进包里。

煞有其事地轻咳了两声道：“程总，我叫白颜汐，是星宇传媒公司的一个普通职员，可能有什么地方冒犯了您，实在是对不住。”

白颜汐认真的表情让程晟微微有些发怔。

他记得，从前那女人可从来不会认真……

趁着程晟愣神的功夫，白颜汐一溜烟挣脱了他的束缚，跑得没了影。

她的影子在灯下明明暗暗，程晟捏紧了手中的电话。

当年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浮现，现在她却什么都不记得般。那些是非若是真能放下，对她也算是好事。

只是……

程晟拿出手机：“给我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