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谁都救不了的病

“你可算是来了。”

赵小乐在别墅区中段下车的时候，赵武安已经在别墅外面候着了。

赵武安是赵小乐的高中同学，两人关系普通，同学聚会的时候见过几次，后来对赵小乐的医术十分佩服，自然而然的也就多了些联系。

“我家老爷子这都病好几个月了，找了不少医生看了也没用。”

赵武安拉着赵小乐的胳膊就急匆匆的往院子走，同时又详细的把情况给赵小乐说了一遍：“省里的医院也都瞧了，各种药也吃了，如今老爷子是怎么都不肯吃药了。”

“药刚到嘴里就想吐出来，手上也全都是针眼。”

“今天找了好几个老中医过来，看看能不能有别的法子，这不是怕被人给坑了么，你过来给把把关，好歹你是学这个的啊。”

赵武安的话虽然简单，可意思很明了，今个让赵小乐过来，其实就是从旁参谋的，不至于被那些个老中医给糊弄了。

毕竟这年头，尤其是中医，骗子也很多，毕竟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并没有特定的那种病用什么规程。

“行。”

赵小乐点了点头，也没废话，虽说赵武安这话对他并没有多大的信任，要不然就是请他来看病了，但这也正常，谁让他太年轻了呢？

进了屋子，赵家老爷子就在别墅一楼的沙发上坐着，说是坐着，不如说是半躺着，身后一个大的枕头撑在他背后。

其余的人包括今个请来的医生，全都在他旁边围着。

“小乐过来了啊。”

赵老爷子虽然精神不振，还是喘着粗气冲赵小乐打了个招呼，微微点了点头。

之前，有一次同学聚会，就是在赵家举行的，赵老爷子是见过赵小乐的。

“赵爷爷，您……”

赵小乐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坐在一旁不吭声了。

“赵先生的病，用一句很通俗的话讲，就是疑难杂症。”

头发花白的孙坤摸了摸下巴，眉头皱在了一起：“刚才从赵先生的脉象和舌苔来看，肝脏、肺部，全都有问题。”

“而且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已经引起了体内的其他病变。”

孙坤款款而谈：“我先开个方子，吃上一个月，应该能见成效。”

“我也认同孙老的话。”

又一位中年医生开口，扶了扶搭在鼻梁上的银白色眼镜，沉声道：“赵先生的病情已经耽误了，现在治也只能是徐徐渐进，而且效果未必会有多好。”

“但要是放任不管，恐怕病情会更严重，甚至会在几个月内危及到生命。”

中年医生这话落地，把赵家所有人都吓得面色发白。

“如果按照你们的方法，我爸能有多少痊愈的可能。”

赵德全这个赵老爷子的大儿子开口，神情严肃，声音十分洪亮。

今天请这么多医生过来，可不是要让他们单独治病的，而是让他们会诊，商量着来的，而且请的都是在市里面有名的中医。

一直没有开口，坐在沙发上十分稳重，满头白发的王华沉吟了一下，道：“保守有四成的把握能够痊愈。”

“刚才我们三个也都看过了，赵老先生的病情拖的太久了，而且西医的治疗，也更加严重的损害了赵老先生的肝脏。”

“所以，我们只能说是有保守四成的估计。”

王华在市里面也是非常有名气的医生，更是市第一人民医院中医部返聘回来的老专家，他的话，就代表了权威性。

“都七十多了，也活的差不多了，就别看了。”

赵老爷子半躺在沙发上，声音嘶哑开口，吃了大半年的药，对他而言就是天大的折磨，他是真不想在遭罪了。

“爸，中药比西药好吃多了。”

赵德芳开口，轻声安慰老爷子，都说老小孩，如今她爸就是个老小孩。

“中药黑乎乎的，更苦。”

赵老爷子用力说了一句话，当时就咳嗽了起来。

“快，快，拿痰盂。”

赵德芳赶紧招呼人把放在旁边的痰盂递过来。

“唔……”

痰盂还没到老爷子跟前，赵老爷子就忍不住了，身子无力的略微前倾，竟然是一口浑浊的污血吐了出来。

“爸？爸？”

“爷爷……”

赵老爷子这一口污血吐出来，整个别墅当时就乱了起来。

就连向来镇定的赵德全脸上也是惊恐慌乱之色，直接跪在了老爷子跟前，双手握住了老爷子的手：“爸？”

没有得到回应，甚至看着自家老爸喉咙不停滚动，赵德全慌忙扭头看着那几个仍旧呆在原地的医生，直接就吼了出来。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救人啊，快救人啊。”

赵德全他们兄妹几个从小就没了妈，全是赵老爷子也就是赵希一把屎一把尿给他们拉扯大的，父子间的感情，太深了。

哪怕明知老爷子岁数大了，不好治了，可赵德全他们兄妹几个从来都没放弃一丝希望。

“我看看。”

王华从沙发上起身，面色凝重的搭了一下赵希的手腕，又翻了翻他的眼皮，随后和站在他身边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满脸苦涩，声音甚至都有些干哑：“准备后事吧。”

这一句话说出来，直接就让赵德全全身血液瞬间沸腾，双目赤红，从地上搜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抓住王华的领子。

“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四成把握么？”

“救人啊，快救人啊。”

“只要能把我爸救回来，我给你一百万，快救我爸啊。”

一百万，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可偏偏这钱拿不得，就算是王华这个老专家也没那能耐。

“我至多能让赵老先生在和你们说几句话，也就是十几分钟吧。”

王华沉吟了一下，沉声开口，对于他这种老中医而言，银针都是随时带着的，他可以用银针刺激赵希的穴道，让他体内残存的活力全都释放出来，但这也就是让赵希的生命延长十分钟左右罢了。

“快。”

赵德全双眼发红，深吸了口气，声音哽咽，只是说了这一个字，他也明白，这个时候能争取到这十分钟，总是好的。

得了赵德全允许，王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迅速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一根根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