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车厢，闷闷不乐地坐下。
黎琛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这只死鬼怎么了，上了火车之后便经常看不到人，还要把我留在这么一节危险的车厢里。
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又遇到此前那个冒冒失失的道士秦修。
秦修听说黄符纸和朱砂绳都被黎琛找出来没收了，白皙的脸一下子垮了，一个劲地向我道歉，“清双，真对不起，是我没本事，倘若我能……”
他内疚得要死，我还不得不打断他的话，喝止喊停。
“这真不怪你，是我太倒霉了，摊上那样一只厉鬼。”
我没有怪秦修的意思，但是他一定要替我出谋划策，琢磨好一会儿灵光一现，说是要带着我跳车逃了。黎琛虽然本事，到底还是妖邪，总有可以制服得了他的人。
秦修是好意，我不敢苟同，只能婉言拒绝。
黎琛知道奶奶住在什么地方，倘若我逃走了，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找到奶奶。何况那家伙吞了我的长命锁，又不知道喂了什么在我肚子里……
我恨黎琛，却又不得不呆在他身边。
套拉脑袋的时候，黄父鬼走了过来，一屁股在我身旁坐下，还是那副猥琐得不能再猥琐得模样，口臭得熏人！
我也纳闷，明明书里记载的黄父鬼可以变化成万万千千的模样，有各种各样的皮囊，他为什么偏偏给自己选了这么个寒酸的？
黄父鬼没有和我太多的寒暄，还是干脆直接入了主题，“小丫头，还是我们之前的事情，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我没有多想，又拒绝了他一次。
正巧黎琛回来，黄父鬼失望地败兴而归，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黎琛在我的身旁坐定，明明已经注意到刚才的黄父鬼，偏又佯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你刚去哪了？”我还没有开口，他竟然先发制人，开口问起我的行踪。
我扔了黎琛一抹白眼，还要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我刚不舒服买药了，路上还送了小女孩到她妈妈身边，就是你之前帮忙送回去的那个小女孩。”
“哦。”黎琛不冷不淡地应了声。
就……这样？
我有那么一丢丢不大甘心，又盯着黎琛上下打量了一番，到底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黎琛，你杀过人吗？”
梦里山鬼让我见到的场景还有黄父鬼的话不断交错，我默默看着黎琛，安静等着他的回答。
黎琛眉头紧锁，似乎好奇我为什么会问这么个奇怪的问题。
我仍然定定望向黎琛，安静等着他的回答。
黎琛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越发有些难以揣测，微微扬起的唇瓣邪魅更深，稍稍顿了顿，“对，杀过。”
我心陡然一凉，又接着问他。
“杀过很多吗？”
脑海里浮现的是，黎琛最后向小女孩举起了自己的长刀。
面目狰狞，瞳孔血红！
黎琛微眯着眼睛，又回想了好一阵儿，轻轻点头，“对，我杀了很多。”
他竟然就这么干干脆脆地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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