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公馆。
奢华的宫廷式浴室中,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冷,
又热。
冰冰凉凉的水涌进口鼻,呛咳到食道。
窒息的感觉瞬间驱醒了混沌的大脑。
难受,太难受了,难受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
“咳——咳咳——不……不要!”
一双无力的手在虚空里挣扎,也无法逃脱身后男人的无情桎梏。
“先生,小姐身体弱又在生理期,这样会不会太……”
哗啦——
邵庭泽揪着郑甜甜的头发,将她从冰水里提起来。
乌黑的秀发狼狈地贴在脸上,小脸上还有未褪的红潮,杏眼迷蒙。
郑甜甜如获重生一般,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错觉这个男人已经狠心到要将她杀死。
不过……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如果死亡可以逃避这样的人生,又有何不可?
灼热的鼻息暧昧地在脸上拂过,如蛇一般阴冷的视线细细审视着她。
“我看,下手还是轻了。”
“不要——啊!”
话音未落,被水浸没的窒息感又淹没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羞辱她。
邵庭泽,你这个混蛋!
“咳咳——求,求你放过我吧。”
浴缸的水被奋力挣扎的女人翻出巨浪,劈头盖脸浇了男人一身。
浴室里回响着尖锐的咳嗽声,还有渐渐响起的,绝望的哭喊。
年轻男人身后的管家不忍心地皱起了眉。
“先生……”
“闭嘴,把医生叫来。”
“是。”
眼见女人的反应变得迟钝,邵庭泽将她打横抱起,丢在了卧室的床上。
难受地抓紧了丝绸质地的床单,郑甜甜发出一阵阵虚弱的呻吟。
“你去酒吧喝酒,在陌生男人面前发春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后果。”
男人掐着女人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用力过猛,甚至还在女人细腻的脸颊上留下了印记和淤青。
郑甜甜才透过气,觉得自己好受一些,听到这无情的话语,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阿泽哥哥我没有,你误会我了,今天是因为……”
“够了,我不想听你花言巧语!”邵庭泽愤愤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躺在床上的,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我真该让你看看,刚刚你是怎么卑贱地求我,求我上你的。”
郑甜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的是那个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照顾她包容她的阿泽哥哥吗。
订婚到现在已经半年过去,他每天早出晚归,将她看作空气透明人,偶尔会有恶语相向。
她总是劝慰自己,这只是暂时的,阿泽哥哥一定是不习惯他们关系忽然的转变;或者他心里另有所爱,不想实现长辈指腹为婚的戏言。
只要她善良体贴,尽好一个妻子的义务,总有一天阿泽哥哥会改变看法。
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将她的梦彻底粉碎了。
原来她的丈夫邵庭泽,早已经不是她曾经的阿泽哥哥了。
郑甜甜的眼神放空而无焦距,就像跌入无边黑暗一般绝望,其中散发出的悲凉意味使人心惊。
“说话!你哑巴了?”
郑甜甜颤抖着牵起嘴角,那抹笑容充满了自嘲与讽刺。
“难道说了你就会信我吗?”她的眼眶已经浸满了泪水,眨一眨眼就凝结,大颗大颗地滑落,“我是被人下了药才会……”
“被下了药在野男人面前发情,被下了药才深夜偷跑去酒吧,被下了药还想爬上我的床,对吗?”每说一个“被”,邵庭泽的眸光就暗一分,露出趋向暴戾的阴骛气息,“郑甜甜,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下贱,令人作呕。”
下贱,令人作呕。
一个个字在她脑海里震天回响,击打得她神思恍然。
她还呆在这个家做什么,能改变任何事能有什么意义吗?
想逃脱,想离开。
留在这里面对邵庭泽的责难和虐待,太痛苦了。
“你就呆在这个房间,好好反省!”
邵庭泽摔门而去后,迎面正好遇见管家引路而来的私人医生。
看见邵庭泽明显心气不顺的模样,管家已经是见怪不怪,而私人医生虽然心里称奇,嘴上也没有表露什么。
邵庭泽,这个杀伐果决的男人,15岁摆脱了邵氏家族势力,在现在的邵夫人,也就是郑甜甜的父亲门下学习经商和管理。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以惊人的速度累积了大量理论和实战经验。
随后他一手创立了云泽集团,在众人看笑话的态度中,以势不可挡的魄力迅速站稳脚跟,更是在多个领域均有建树。现在,云泽集团已经成为唯一能和老牌贵族势力抗衡的存在。
据说他在生意场上捉摸不定,谁也无法猜透他的心思,左右他的情绪。
这么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邵庭泽如此“不淡定”的模样。
“催情药的药效猛烈,非常伤身,好在处理及时没有大碍。不过你需要好好休息一阵子。”
医生的话让郑甜甜陷入迷茫。
今天是她第一次去酒吧,为了参加姐姐的生日派对。
在混乱的酒池肉林,姐姐和朋友们玩得如鱼得水,很快把她抛在脑后。
有陌生男子上来搭讪,请她一杯饮料。
她看那饮料是从吧台侍应生手里直接端来的,就安心喝了,没想到几分钟后就头晕不适,等意识清醒,就已经落在邵庭泽手中,中间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任何记忆。
竟然……是中了催情药。
叩叩——
“进来。”
放下手里没看几行的报表文件,邵庭泽冷冷看向来人。
“小姐累坏了,情绪不好,给她吃了安眠药,现在正睡着。医生说催情药的药效已经被压下,接下来几天养好精神就没有问题。”管家尽职尽责地汇报着郑甜甜的状况。
“无关紧要的事,无需汇报。”
不出所料罢了,催情药而已,真要解决办法总比困难多,他不过想让这女人多尝点儿苦头,才能填上他心中怒火的万分之一。
伸手挥退了管家,邵庭泽正打算继续手中的事,却看见又一个佣人急急忙忙地冲进来,慌慌张张地甚至连门都忘了敲。
“先生,小姐她跳窗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