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是被非议的对象,叶兰心是被同情的对象。
直到后来她才知,丫鬟们敢非议她,是有沈老太君的默许的。
为的便是,让她认清所谓身份的差距。
叶初雪正想着要如何杀鸡儆猴时,耳边传来了沈霄尧冰冷中带着杀意的声音。
“将这个几个丫鬟拖下去,乱棍打死!”
此言一出,几个正在鄙夷叶初雪的丫鬟吓得面无血色,慌忙跪在地上。
“求二老爷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她们不停地磕着头求饶。
沈霄尧却是不听,直接命奴仆将这几个丫鬟拖走。
叶初雪有点儿诧异地看着他,一时间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态度。
说这人对她好吧,他动不动就生气。
说这人对她不好吧,在关键时候,他会为她出头。
沈霄尧仿若没看到她的眸光似的,转身要走。
却被叶初雪一把拽住手腕。
她眼神直直地望着沈霄尧,眉眼温柔地望着他:“相公,你对我真好。”
沈霄尧受不了她这小眼神,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脏,惹得心脏酥酥痒痒的。
他强迫自己偏开头,不去看她的眼神,怕自己会心软。
“你是我的妻子,我理应对你好。”他的语气硬邦邦的。
叶初雪察觉到他的异样,却没想明白他这异样是何。
前世,她和沈霄尧接触不多,并不太了解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唯一知道的是,他有勇有谋,能为国付出生命。
“相公,不如我们一起回院落用早饭?”她展颜一笑,柔柔地注视着他。
沈霄尧却是心口一跳,飞快地跑了。
再不跑,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做点儿什么。
他不想强迫叶初雪。
叶初雪,“……”
这是个啥情况?
她越发的弄不懂沈霄尧了,直觉这人奇奇怪怪的。
另一边。
梅园。
沈明年看到叶兰心回来,拉着她便往书房的方向走。
“兰心,我们得赶紧抄书才行。”
他微快的语速里有着担心,“如若咱们没完成,咱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叶兰心一把甩开他的手,撅着嘴直哼哼,“凭什么沈……二叔能罚我们?这个家可是祖母在当。”
这一世,她可是极得祖母的喜欢的,哪儿用得着怕沈霄尧这个早死之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当家做主的人是二叔,祖母只是帮着处理一些后院之事罢了。”
沈明年冷着脸,不悦地说道,“还有,你对二叔尊敬些。”
“二叔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叶兰心闻言,呆滞在原地,脑子里嗡嗡嗡的响。
她不明白的事有两件。
一是明年为了沈霄尧那种人,如此对她说话。
二是掌管着沈家的人,并非是老太君,而是沈霄尧!
可前世,明明是老太君在处理府里的大小事情的。
“明年,你是不是说错了?”
她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说道,“我看府里大小事情,都是祖母在操心啊。”
沈明年不明白她的关注点是这个,眉头微蹙,“那是二叔尊敬祖母罢了。”
“好了,你快些随我到书房抄书。不然,真惹了二叔生气,祖母只会送咱们到二叔的面前挨罚。”
想他小时候调皮捣蛋或者做错事,求到祖母的面前,祖母都是将他送到二叔那。
叶兰心前世今生两辈子第一次,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她以为,老太君是府里最大的,只要能哄好她就行。
谁知,根本不是这样。
“明年,我有个想法。”
她一把拽住沈明年,眼里闪烁着狠戾的光芒,“如若你能当家做主……”
“闭嘴!”沈明年面染薄怒,呵斥道,“兰心,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
他缓和了两分语气,“我不知你叶家的规矩是如何的。”
“在沈家,是绝不允许有任何夺权的争斗的,更不允许小辈们争斗。”
家族向来是以治军的规矩,来管理族人的。
为的便是防止内斗等等的事。
叶兰心委实没想到,现在的沈明年没有争继承人的心思。
本来,只要她等两年,她便能得到一切。
可两年的时间对她来说太长,她也不愿意继续等下去。
“明年对不起,我是担心……”
她轻叹了口气,面露忧心,“二婶那性子,你怕是不清楚,我担心她会闹出一些事,惹了二叔不悦。”
沈明年宽慰道,“二叔二婶夫妻之间的事,你用不着操心。”
叶兰心懊恼他如此不开窍,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埋怨,“你不操心,那你便愿意真在二叔的手底下讨生活?”
沈明年眼神奇怪的看她,不解道,“什么叫,在二叔的手底下讨生活?”
“都是一家人,何来讨生活一说?”
叶兰心第一次发现,沈明年是这样的性子,跟她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
“是我说错话。”
她压下心头的种种情绪,扬起笑脸,“我有点儿乏了,你陪我去睡一会儿,可好?”
沈明年直接拒绝,拉着她来到书房。
要求她必须抄写。
……
经年堂。
屋里。
叶初雪正在查看自己嫁妆的账本和产业,旁边放着二房的账本等等。
她的嫁妆比起叶兰心来要少十多台,且叶兰心的所有嫁妆全是顶顶的好。
若非父母顾忌着叶沈两家的脸面,怕是会随便给她点儿嫁妆,打发了她的。
叶初雪看了一会儿,眼睛有点儿受不了,便端起茶杯看向屋外,准备缓和缓和。
却见春怡快步走了进来,问道:“瞧你这副面有薄怒的样子,可是谁又招惹你了?”
春怡福了一礼,便挥手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
随后,她关上屋门,重新走回叶初雪的面前。
她压低的声音里,有着憎恶和愤怒,“小姐,您是不知大少夫人有多恶心,奴婢光是回想便恶心得想吐。”
叶初雪淡淡一笑,语气平静,“你何必为了叶兰心生气。”
“你越是生气,她就越是开心。”
春怡不是不知这点,仍然忍不住生气。
她气鼓鼓地说道,“小姐,您不是吩咐奴婢盯紧大少夫人及其伺候的人吗?”
“奴婢刚刚得知,如意在打听老爷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