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雪用绣帕擦嘴,遮挡住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是真不意外如意会如此轻易背叛叶兰心。
毕竟,前世是如意为了活命,向沈老太君告密,说叶兰心暗中偷男人,还要带着沈家的家产改嫁。
为的是能摆脱奴籍,给沈明年当妾室。
她的一番话一出,所有人齐唰唰地看向叶兰心。
“我没有!”叶兰心心慌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
她低啜着,“祖母,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来?”
沈老太君很相信她,柔声哄道,“我相信你。”
“此事,定是某个人为了栽赃陷害你,玩的诡计。”
说这话时,她眼神阴冷地瞥了眼叶初雪。
叶初雪冷淡的眉眼多了几分锋锐,语气平淡,“老太君想说,是我利用如意来栽赃叶兰心的就明说,犯不着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正好借着这次的机会,给沈老太君一个教训,免得她自以为能随意对她做任何事。
沈老太君将叶兰心护在身后,满脸怒容地看叶初雪,“你敢说,不是你利用如意来算计兰心吗?”
叶初雪抬手阻止了沈霄尧为她出头。
她仍旧是那副样子,反问道,“请问沈老太君,我为什么要利用如意来算计叶兰心?”
沈老太君从鼻腔里发出重重的哼声,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脏东西,“你嫉妒兰心所拥有的一切,所以用这种方法来害她。”
叶初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掩唇笑了起来,“老太君,你是不是忘了,如意是叶兰心的贴身大丫鬟。”
“还有,我为什么要嫉妒叶兰心拥有的一切?”
她摊手,“我与她是同一个父母,同样是嫡女出身。”
“再则,我嫁得比她好,何来的嫉妒?”
沈老太君冷呵一声,“你嫉妒兰心得你父母喜欢……”
“老太君说得真好听。”叶初雪鼓掌。
她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语调微冷,“老太君,我敬你是相公的母亲,给你该有的尊重,但这不是你肆意羞辱我的理由。”
她转身,向沈霄尧福了一礼,“相公,我瞧着我与老太君相处不来,你还是让她待在松鹤堂颐养天年的好。”
沈霄尧眸光如寒冬利刃地扫了眼沈老太君,嗓音平和的对叶初雪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从今日起,老太君待在松鹤堂颐养天年,身边伺候的人,除了几个大丫鬟外全部打杀。”
他下令道,“另外,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去探望老太君!”
叶初雪很满意他的一番话。
她耸肩,笑看向沈老太君和叶兰心,笑意里带着嘲讽。
这下,她算是明白了,在大是大非上,沈霄尧是会站在她这边的。
当即有奴仆将沈老太君身后的丫鬟婆子们强行拖走。
丫鬟婆子们哭喊着求饶。
“求二老爷饶命,是青萍向老太君告状,说二夫人欺负大少夫人,要老太君为大少夫人做主。”
“二老爷饶命!是老太君带着奴婢等人来给大少夫人撑场子,老太君还说这次要严惩二夫人,最好是让二老爷您休了二夫人。”
叶初雪微低着头,遮住眸中的冷意。
前世,沈老太君可没少撺掇沈明年休她,甚至还亲自给沈明年挑选了几个妾室。
沈霄尧将她护在身后。
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像是笼罩了寒霜,看向沈老太君,“老太君,你似乎太拿自己当回事,连我的事也敢随意插手。”
沈老太君的脸色瞬间惨白,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再是讨厌叶初雪,也没想过跟霄尧对着干。
更不敢跟他对着干。
沈霄尧没再理会她。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兰心,昏暗的光照进他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审视。
这一刻,叶兰心终于知道怕了,终于知道沈霄尧有多可怕。
她用力的拽紧沈老太君的衣摆,楚楚可怜地看向沈明年,希望他能帮自己解围。
然而,沈明年噤若寒蝉地站在那,根本不敢救她。
“叶兰心不敬长辈,心思歹毒,杖责三十!”
沈霄尧冷声下令,“且从今日起,到她抄写完家规前,不准再和沈明年见面。”
“如意青萍拖下去杖毙!”
区区一个叶兰心,也敢玩这样的手段算计他。
她还真当她是个东西。
“不……”叶兰心刚开口,便被两个奴仆堵嘴拖了下去。
“这事闹的。”叶初雪摇了摇头,直叹气,“若非如意闹这一出,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沈明年,你可得好生劝劝叶兰心,让她管好身边的丫鬟,可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了。”
沈明年一听,脑子转过来,可不就是兰心及其身边的丫鬟搞出来的这么多事吗?
若非这样,二叔不会将祖母禁足,更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
兰心当真是不懂事。
叶初雪见他听进去了,眉眼一弯,却察觉到身旁之人的眼神。
“相公?”
她温温柔柔地看向沈霄尧,眼里闪烁着点点的亮光。
沈霄尧气得胸闷,眉头蹙得死死的。
当着他的面,叶初雪就和沈明年打情骂俏。
她还真是喜欢沈明年。
“回去了!”
他带着满身怒火,抬脚往经年堂的方向走。
叶初雪以为他是在气发生的这件事。
她看一眼春怡,便跟上了沈霄尧。
春怡心领神会,站在那看后续的处理,活该如意被杖毙。
这女人在叶家时,可没少仗着大少夫人欺负夫人。
另一边。
叶初雪挽着沈霄尧的手,撅着嘴轻声道:“我的脖子还有点儿疼。”
沈霄尧甩开她手的动作一顿,眸光不自觉地飘向她的脖子。
叶初雪的脖子光滑白嫩,犹如上好的白玉,在阳光上泛着淡淡的光。
沈霄尧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眼神渐渐变得炙热。
他的声线略有点儿沙哑,“抱歉,是我没注意。”
新婚夜,他太着急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叶初雪前世经历过人事,太清楚他这眼神代表着何意。
她不认为,沈霄尧喜欢她。
男人一向是如此,不喜欢一个女人,也会和她上床的。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展颜一笑,“不能全怪你,况且已是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