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该你了,快些落子呀。”

朱棣嘴里催促,笑呵呵的看向对面。

棋盘后,道衍和尚一袭黑色僧袍,端坐在蒲团上,眼眶三角形,气势凛然,如同病虎。

他落下一子,淡淡说道:“明天还要早朝,陛下应早些休息。”

“哎,行了行了。”

朱棣不耐单的摆摆手:“俺来你这灵谷寺,就是为了躲个清静,不是听你来絮叨的。”

道衍和尚抬起头:“可是为了高阳郡王与曹国公冲突一事?”

“哈!可不是吗。”

朱棣撇了撇嘴角:“俺还没吃晚饭,老二就跑进宫,弹劾李景隆父子不敬之罪,烦死了。”

道衍顿了顿:“贫僧也未想到,李景隆竟投靠了世子殿下。”

“哼!他自身尚且难保,竟还敢一头扎进储君之争的漩涡,这是嫌自己死的慢么……”

朱棣说着,咧嘴一笑:“你说,他是不是觉得虱子多了不咬人,破罐子破摔?”

道衍和尚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他想破局。”

“破局?”

朱棣眉头微皱:“如今老二势大,李九江选择他不是更稳妥吗?”

话音刚落。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童声:“皇爷爷!”

一僧一帝停止交谈,朝外望去。

只见一道小小身影出现在门口,一溜小跑进了禅房,来到朱棣面前,笑嘻嘻的打招呼:

“老和尚,皇爷爷,你们还在下棋吗?”

此话一出,门外走廊上的太监宫女,脸色俱是一变……普天之下,敢和万岁爷这样说话的,恐怕也只有这一人。

皇太孙,朱瞻基!

此时,朱棣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俺的乖孙子,这么晚了你跑来作甚?”

六岁的朱瞻基背着手说道:“皇爷爷,我来监督您早点睡觉。”

“哦?哈哈哈哈……”

朱棣开怀大笑,摸了摸好大孙的脑袋:“俺知道了,与老和尚说几句话就去休息。”

朱瞻基不放心:“君无戏言?”

“嘿嘿!俺啥时候骗过你。”

“好,皇爷爷不许骗人,孙儿先告退了。”

朱瞻基躬身抱拳,对着两位长者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脚步欢快的走了。

看着好大孙的背影,朱棣的眼睛眯了起来,手指有节奏的叩着桌面:

“老大的力量,还是太单薄了些,得给他找些帮手……”

话说一半,忽然停下。

与此同时,道衍和尚好似也想到了什么。

两人缓缓扭头对视,眼中精光闪烁:

“李景隆——!”

他是建文旧臣的代表,继承了曹国公的荣耀,身后有大批拥趸。

最重要的是,靖难之役中,他实力大损,无法对皇权构成威胁……

“刚刚好,这样的力量刚刚好。”

朱棣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若支持老大,安全、稳妥,再合适不过了!”

道衍和尚沉默了一下,淡淡提醒道:

“这不像是曹国公的路子,自始至终,反而是他那个儿子在主导。”

“哦?你是说李翰林....”

朱棣怔了下,眼神渐渐变得意味深长:

“呵呵,有意思。”

……

次日清晨。

李峰一觉醒来。

翻身起床,洗漱干净,开始打开衣柜,翻找官袍。

…没错,李大少也是有官身的。

不过不是自己考的,而是“荫”来的。

《大明会典》卷六,荫叙:“文官一品至七品,皆得荫一子以世其禄....正一品子、正五品叙,从一品子、从五品叙,正二品子、正六品叙……”

如今李景隆红得发紫,李峰自然也得了恩荫。

官拜尚宝司丞,正六品!

虽是个闲职,但社畜的惯性,令李峰早早起床,继续牛马。

李峰穿戴完毕,来到前厅用饭。

一进门,就见老管家站在饭桌旁,黑着眼圈,昏昏欲睡。

李峰凑过去,背着手,好奇的端详:

“十一叔,你昨晚去青楼了?”

老管家一个激灵,如梦初醒。

“啊?见过少爷。”他赶紧给李峰行礼,苦着脸说:“少爷说笑了,老奴一把年纪了,哪有精力去青楼。”

“嘿嘿!十一叔不要谦虚,我看你也是老当益壮啊。”

李峰笑说了一句,忽然话题一转:

“十一叔,您答应昨晚给我安排的漂亮丫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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