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人的对话

　晚上七点钟，专案组会议依旧，但主要内容还是关于两次死亡通知书的案件总结。

　第一起死亡通知书案件已经被誉为警方的悬案。

　虽然当初在案发现场，许枫有目击到犯罪嫌疑人，但目标侦查意识非常强，面目被全部遮掩，具体只知道性别，身高和体重之类，至于其他的信息毫无线索。

　而且在凶手将警方查案的目标转移以后，他就没有再继续出现，也从M市里彻底消失。

　根据尸体检验报告，以及犯罪现场调查记录，案件无法侦破，成为M市进千禧年以来最大的悬案。

　第二期死亡通知书案件则是还在继续追踪。

　因为凶手的出现，以及他杀的死亡现场，可以判别出凶手有着强大的谋杀心里。外加上凶手曾直言挑衅与联系专案组成员，所以案件还在继续调查当中。

　一个案子已成为悬案，另外一个案子还在继续追查。

　“只要凶手没有被抓获，那凶手一定还会继续犯案。”

　这是犯罪心理学角度总结的一句话。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只要凶手杀人逃脱警方的追捕，那一定还会出现下一起死亡通知书案件。

　曾经国内的连环杀人案，国外的连环杀人案，已经足够证明凶手在犯罪以后还会继续作案的心理。

　虽然凶手杀的人都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每个人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被杀的人虽然有恶，但只要你杀人就是罪犯，两者都同样是罪犯，但两者也一样要进行法律的公正判决。

　即使你是正义的一方，可是只要手上沾染上鲜血，那同样是法律之外的罪犯。

　吴昊曾经对许枫说过一句话。

　“我们国家不存在什么大侠，也不存在什么黑案裁决者和正义联盟。只要国家有秩序，有规定，无论是人是鬼，只要犯事，一样不能逃过法律的制裁。我们要为头上带着的徽章负责，对人民负责，对那面红旗负责，因为我们是警察！”

　这句话是许枫进入刑警队之前吴昊对他说的。

　当时这句话让许枫非常的激动，对前景充满了无数的憧憬。

　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冤案出现时，他内心有点动摇，他甚至相信网上流传的那句话。

　“穷人谈法律，富人谈规则！”

　虽然他心里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可许枫毕竟是一名警察，想法可以存在，但没必要铭记在心。

　会议结束，专案组到今晚也结束了他们的历程，追击在逃的两名凶手则是成为一队和二队的主要工作。

　同时，在今晚过后，吴昊也坐上刑警支队总队长的位置。不过他也同时暂任二队队长一职，等选出新队长后在重新交接工作。

　众人开始慢慢散去，许枫看向手表上的时间，距离与凶手见面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左右。

　等人离开后，吴昊走到许枫身前拍拍他的肩膀。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密码箱里的东西到底是谁给咱们的吗。”

　“是谁？”

　许枫满脸疑惑的向他看去，后者则是摇头笑笑：“等会你和我一起去见到那个人就知道他是谁。”

　吴昊脸上的表情不显山不漏水，看上去十分神秘。但许枫总觉得，他嘴里的那个人，自己似乎应该见过。

　等对方交接好工作以后，许枫他们两人才开车离开市局，向着城南的位置迅速驶去。

　路上。

　“吴队，这几天怎么很少见到小冰，她不是咱们队里的实习法医吗，怎么人还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呢？”许枫对白冰的去向十分关心，期间也曾向队里的很多人打听过，但没有人知道白冰这几天为什么没来上班的缘故。

　“谁知道呢，可能家里有事吧。”

　吴昊无奈的耸耸肩，看着许枫笑道：“哎，你小子该不会喜欢上人家姑娘了吧，一个大老爷们不好好工作，整天就知道关心人家姑娘去了哪里。”

　许枫脸色微微泛红，随后没在开口说话，而是全神贯注的继续开车。

　其实，在许枫与白冰第一次对视后，他心里似乎对白冰产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有时候会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有时候会下意识的给她发微信，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每次打开手机看不到对方的晚安和早安，心里就会产生出一种失落的感觉。

　许枫知道他自己一定对白冰产生感觉，虽然谈不上爱，但至少是喜欢。

　不过令他最为抵触的就是，白冰对他问的哪些问题。

　跟着导航开车的许枫才渐渐注意到，他们去的位置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城南的西里夜市城。

　脱下警服，穿上便装的许枫和吴昊，与夜市城里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两人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往夜市城里走了两百米左右，许枫在某家大排档外发现了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

　等两人走过去，吴昊才转身冲他笑道：“小枫，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还记得不。”

　“记得，记得。”

　许枫笑着点点头，冲高飞喊了声“飞哥”。对方也同时礼貌性的点头会意一下。

　不过，让他不敢相信的是，高飞作为当初法庭上串供的证人，之后又给吴昊他们提供了能铲除兴辉集团以及官场各大手子的证据，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叔叔，他真的走了？”

　“走了！”

　高飞苦涩笑了声，扫了眼吴昊他们两人：“黄金搭档了呗现在。”

　“小枫是个不错的苗子，可惜职业是法医，不然的话好好栽培一下以后也是个奇人。”吴昊点头笑着回应道。

　许枫瞅了眼面前聊天的两人，当他把目光注意到高飞的时候，他才觉得高飞今天似乎除了与他们见面外，好像在等人。

　至于等的是谁许枫没有多想，而是时不时看向手机上的时间。

　距离与凶手见面的时间还差四十分钟。

　21:59，

　22：00。

　嗡！

　许枫手机震动两下，一条陌生短信发送到他的手机内。

　“夜市城西边，公厕！”

　看到凶手发来的消息后，许枫找了个借口便离开大排档，向着公厕快步走去。

　来到公厕前，周围喧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周围除了公厕外一盏亮着的路灯，没有任何光亮。

　“正在维修！”

　看到公厕外的四个大字，许枫不由微微一愣，随后跨过栏杆走进厕所内。

　“我来了，你人呢！”

　厕所内传来一道回声，但除了许枫自己的声音外并无他人。

　正当许枫疑惑的时候，某个隔间内传来一道声音。

　“许警官，我看咱们两还是隔着墙谈话吧！”

　“呵呵，有必要吗，既然都来了，何必藏着掖着！”

　许枫压低脚步声，竖起耳朵听了下声音的来源，随后便站在一处隔间门前停住。

　啪嗒！

　枪栓拉动的声响。

　“许警官，你问你的问题，我问我的问题。咱两友好合作。”

　站在门外的许枫伸手摸下了腰间的手枪，笑着回应声后便拉开隔壁隔间的门，坐到马桶上。

　“你到底是不是王川？”

　“怎么说呢，我说是吧，我确实王川，但我要说不是吧，我确实又不是王川。”

　凶手在电话里自嘲的笑了笑，而许枫则是皱了皱眉。

　“你是不是王川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非常重要，但我想问你件事。”

　“你直说，许警官。”

　许枫低头想了会后问道：“你说在你之前的那个黑案裁决者，他到底是人是鬼，你是怎么发现他不是自己在杀人。”

　凶手呵呵笑了声后便开始解释起来，整个公厕内也只听到两人的对话。

　原来凶手发现那名黑案裁决者还是在网络上发现的，也就是之前论坛上写着“方可跳楼自杀案，真想还原！”的帖子。

　据他描述，这个帖子也是凶手发布的，但被称为黑案裁决者的人是自动找上门来的。他的目的也就是帖子被和谐之后的内容。

　等凶手将与前死亡通知书发布者的交往经过描述一遍后，许枫再次问了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犯罪链？莫非你是参与者中的其中一人？”

　“呵呵，许警官，你想象力有点丰富啊。”

　凶手在电话里冷笑两声说道：“其实很好查，只要你关注兴辉集团，以及那三名犯罪嫌疑他们老爹的私下来往记录，以及银行汇款记录就能摸出自杀案里面到底有哪些人在插手。”

　“不过，你们警察肯定不能徇私舞弊，所以对于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的感知度。”

　话音落下，许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等他开口说话，凶手便在电话里问道：“许警官，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但你必须回答我。”

　“你说！”

　“你相信借尸还魂吗，警官！”

　借尸还魂！

　许枫坐在马桶上愣住，一股凉意从他脚底升起，背上的汗毛也全部竖起来。

　“警官，你相信，还是不相信，借尸还魂。”

　他坐在马桶上犹豫了很久，拉开胳膊上的袖子。一道道被刀割下的伤疤明眼可见。

　许枫听到借尸还魂四个字后立马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心里非常抵触这个问题。

　“你信，还是不信，许警官！”

　“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