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露马脚

　“警察也相信借尸还魂，啊哈哈！”

　笑声在厕所里回荡，声音中包含了自嘲，戏谑，无奈。

　坐在厕所马桶上的许枫也同样摇头笑了笑，无力靠到身后的抽水箱。

　许枫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他没有办法直视凶手“借尸还魂”的问题，也没有勇气回答白冰的问题。

　回荡的笑声消失，空荡的厕所慢慢恢复宁静。

　“呼！”

　仰头深吸口气的许枫也同时逐渐平静下来，他细细听了下厕所内的声音，出了自己的呼吸声外，别无他人。

　咣当！

　凶手所在的厕所隔间被许枫一脚踢开。

　马桶下方放着一双长筒鞋，马桶盖上则是放着一个灯光刚熄灭的手机。

　“草！”

　许枫拿着马桶盖上的手机大骂一声，随即快步走出公厕。

　回到熙熙攘攘的夜市城街道上，许枫双眼一直看向公厕周围的建筑，以及一些偏僻角落。

　虽然凶手不在公厕内，但是他一定就在附近。

　不然的话，凶手是不可能发现自己走进厕所里面的。

　但混乱的人群却是凶手隐蔽最佳的地方，就算许枫知道凶手就在附近的位置，可还是很难确定身份。

　正当许枫准备转身回去时，一道人影在他前方五十米外的一栋二层小楼上一闪而过。

　他看向小楼的位置，又看向公测的位置。

　视野正好覆盖整个公厕周围，而且小楼周边并没有太多人群，十分的安静。

　许枫迈步朝小楼的位置追去，腰间的手枪也被他抽出来压在衣服下摆处。

　嗒！嗒！嗒！

　跑到小楼前的许枫刚好看到那个人影在侧方的巷子闪过，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重应该在一百一，面容无法看清。

　小巷子内。

　许枫耳朵十分灵光的听到前面有人在跑动的声音，他加快速度跑进去，衣服下方的手枪也被他露出来紧紧握在手中。

　“站住！”

　看到前方跑动的人影，许枫朝天开了一枪。前方的人也慢慢将速度放慢下来。

　许枫屏住呼吸，双手持枪，把枪口对准背着身子的人，一步步往前走去。

　“举起手，转过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许枫神情略为紧张的喊了句，心脏跳动速度在不断加快。

　背对着的人微微顿了下，随即按照他的要求把身体慢慢转了过来。

　唰！

　站在原地的许枫突然间看到一道蓝光闪过，胸口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酥麻无力的感觉瞬间传来。

　“砰！”

　刚准备倒下的许枫硬撑着扣下扳机。

　电棍从刚才那个人的手里掉落在地，他左手捂住右肩，步子朝后退去两步。

　被电击倒地的许枫此时还没有彻底昏迷过去，他看着被自己手枪击中的人暗暗冷笑声，使劲咬住嘴唇硬撑在地，可被电击后他已经彻底失去行动力。

　“呵呵，许警官，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被面具遮挡住的人发出一道男声，与他刚才通话的那名凶手声音非常相似。

　躺在地上的许枫很想说话，可发麻的身体却无法让他多说一句话和多做一个动作。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许警官。我承认我就是刚才与你打电话，以及杀了穆梅梅他们几人的凶手。”男子冷笑着蹲到地上，捡起刚才掉落的电棍按了几下，蓝色的电流在不停闪烁。

　男子在许枫身上摸索了下，随后把电棍靠近许枫，戏谑着笑道：“没想到你出乎了我的意料，竟然能在短时间内发现我的存在。”

　“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许警官。”男子凑近许枫身边，低头在他耳旁小声说道：“其实，我就是许青的男朋友，王川！”

　刺啦！

　电流再次传遍许枫的全身，刺痛与麻痹的感觉瞬间袭来。

　他看着那道离开的身影缓缓闭上眼睛。

　他不敢相信，面前离开的男子就是王川，死亡通知书的另外一名发布者。

　他难以相信，当初在马航失事的人竟然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过去的许枫才慢慢苏醒。

　刚睁开眼，高飞与吴昊两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醒了，没事吧，小枫！”

　吴昊把地上的许枫慢慢扶起来，后者则是摇摇头看向周围，依旧还在刚才的小巷子里。

　“吴队，我见到他了！”

　刚被扶起来的许枫轻声在吴昊说道，对方猛地回头看向他眨眨眼睛，而一旁的高飞依旧像个无事人一般，抱着手站在原地。

　“你确定？”

　“确定！”

　许枫点点头，指了指他的右肩说道：“那个人的这里挨了一枪，不过这人非常谨慎，现场并没有留下血迹之类。”许枫扫了眼他昏倒的巷子，确认无疑没有血迹存在。

　吴昊沉默的点点头，从腰间拿出许枫刚才开的手枪晃了晃。

　“枪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以后不许随便私自挪用证物。现场我会通知一队的人来检查，等会回去后把经过大致告诉我一遍。”

　“好！”

　三人慢慢走出巷子，许枫回头看向幽静的小巷道，微微皱了下眉头转身离开。

　夜市城停车场。

　高飞走到一辆破旧的桑塔纳门前准备开车离开，许枫却是突然走了过去。

　“飞哥！”

　许枫轻轻敲了下车窗，高飞探出头疑惑的扫了他眼。

　“找我有事吗，小枫。”

　他点点头，冲高飞说道：“飞哥，你是吴队的兄弟，我有事也就直说了哈。”

　“从方可的案子开庭结案那天以后，飞哥你去了哪里，能告诉我不？”

　高飞听到许枫的问题不由一愣，随后面色不改的摇头笑笑。

　“小枫，我爸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老家的规矩。”高飞深吸口烟继续说道：“在我们老家有一条规矩。老人过世守孝百天。所以你应该明白我去了哪里。”

　许枫听到答案后不由地一阵尴尬，嘴里连续说声不好意思，但眼珠却是提溜的转了下。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小枫！”

　高飞冲许枫点头笑笑，正准备关上窗户时，后者则是拦住他问道：“飞哥最后一个问题，当初那个黑色密码箱里的账本，以及一些贪污证据，你是怎么找到的？”

　滑落，坐在车内的高飞慢慢眯起眼看向许枫，但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气氛顿时间变得有点压抑。

　突然出现的吴昊拍拍许枫肩膀，冲高飞笑道：“飞，小枫还是刚入队的，有些事情我还没和他解释清楚。你有事就先走吧。”

　高飞点点头没再多言，发动车子离开。

　许枫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子微微皱了下眉，刚准备向身旁的吴昊发问时，对方则是冲他摇了摇头。

　“有什么事情回车里说。”

　说完，吴昊拿过车钥匙离开，而许枫扫了眼消失在街道处的桑塔纳叹了口气。

　离开夜市城后，正在开车的吴昊对许枫认真的说道：“小枫，你知道为什么有些时候我们警方的消息还不如一些底层混混的消息来得快吗？”

　“为什么？”

　许枫疑惑的看了他眼。

“因为他们生活在社会底层，接触的范围比我们这些当差的要广阔很多。而且社会上的谣言之类都是一些底层人民嘴里放出来。而我们始终相信一句话，谣言止于真相。”

吴昊呵呵笑了声，继续说道：“但这句话前面还有句话，谣言是真相的开端。”

　“高飞虽然不是警察，但他之前也是一名警校生，一名实习警察。他认识的人要比咱们这些当差的多很多。就凭你我而言，除了你周围的圈子，和你在队里认识的人以外，你还熟络社会上的哪些人？”

　“没有了！”

　“这不就对了！”

　吴昊点头笑笑，接着说道：“小飞离开警队后进入社会闯生活，他认识的人都是社会上的三六九等，除了一些牛鬼蛇神外，其中不乏包括一些走在灰色边缘，贩卖消息的信徒。”

　许枫猛地抬起头，看着吴昊眨了眨眼。

“小枫，你不是队里的刑侦人员，只不过是一名法医。所以有些时候你该接触的我会教你，你不该接触的还是不要碰为好。”

吴昊扭头看了他眼，摇头叹口气说：“小飞有他的消息来源，我们警方有警方的消息来源。我心里清楚你在怀疑高飞，但是他就是一名普通人，而且就凭现在的高飞，他能做出死亡通知书这么大的惊天大案吗？”

　“倒是你，和我说说，是怎么察觉到那名凶手的。”

　许枫微微一愣，没想到吴昊把话题转的那么快，额头上的露出细密的汗珠。

　难道要告诉他，是我自己与凶手约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