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服务生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相貌很是清新秀美。她衣服上都是灰尘,脸上也带着伤,可是当她看清扶自己的人是路峰时,还是如同被马蜂蛰了一下似的松开了手。
可能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无礼,她赶紧解释道:“我叫沈念,谢谢你。”
说完她头也不敢抬就钻进人群就离开。
冷岩在旁看着有点气不过:“这个女人也太不识好歹。您帮了她,她却避您如蛇蝎。”
路峰却对此一点也不在意,好像刚才这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依然沿着刚才的方向往前走着。
何念的反应,路峰一点也不意外。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服务生,可能当时正在宴会厅里工作,亲眼看到路峰闯进来,对钱桐派来的人大打出手,最后钱桐还死在当场。
虽然路峰心里清楚钱桐并不是自己杀死的,但是在宴会厅里的人大概都已把他当成了杀人凶手。
这个何念刚才吓成那个样子,肯定也是一样的想法。
冷岩跟在路峰身边,斟酌了一下问道:“属下还是不明白,您是怎么断定金丝铁兰是假的?”
路峰轻轻扬了下眉毛:“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金丝铁兰被称为无价之宝?如果只是因为稀少,或是即将灭绝,是谁给这种植物这么高的的估价?”
冷岩想了想:“也许是那些收藏的人,就是猎奇呢?”
“你要想好了,如果用天文数字的真金白银去换两株兰花只是为了满足猎奇,谁会这么无聊?”路峰不紧不慢的开腔,一如他此时悠然的姿态。
“也是,能出得起这个价钱的人,都是些人精,可不是那些无病呻吟的艺术家或是环保人士。”冷岩终于明白点了。
“你已经找到了最关键点。”路峰点到这里为止。
冷岩发现境主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金丝铁兰的下落。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境主安全:“今天晚上还是回公馆。钱桐家在城里很有势力,只怕他的手下会对您不利。”
路峰此时登上停在街边的低调路虎,冷岩跟着上去。
路峰直接把车开往郊外,他今天要去的地方就是安远山一直打理着,培育金丝铁兰的花房。
到了花房外面,门是上锁的。但又怎么能难倒路峰与冷岩两米多高墙,他们一跃而过。
到了这里,冷岩才发现,虽然说是花房,其实这里是一个四合院。
有两间住的瓦房,厨房浴室一应俱全,剩下的地方是透明玻璃花房。
路峰先走进居住房间查看,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但是生活用品都有,看起来有人曾在这里长住。
可是家具上已经落满了灰尘,看样子确实有一年多没有人来过了。
冷岩去厨房转了一圈后回来说:“厨房里的还有放坏鸡蛋,过期挂面,水瓶里的水还有半壶。看起来,这里住的人,只是一时离开,是打算回来的。”
路峰在卧室里也检查了一下,衣柜里的衣服摆放整齐,大部分是冬季的。
他看过这些,脸上的神情愈发冷泊凌厉。
看得出来,安远山当时一直都住在这里照顾着花房里的金丝铁兰,但是某一天,他因为一些事情出门,就再没有回来,而金丝铁兰也从玻璃花房里消失了。
所以说,孙芝芳之前所说安远山一年前病故的话多半是谎言。安远山之死,只怕另有隐情。
路峰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泛酸。
孙芝芳那个女人一定是早就盯上了这两株金丝铁兰,想要利用这两株植物一步登天,嫁入豪门。
安远山于是就成了她前进的绊脚石。
说来说去,如果当年自己没有把这两株花留给安远山照顾,也许他就不会因此而惹上杀身之祸。孙芝芳也就没有可能产生贪念,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轨迹可能就会驶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终是路家对不住安远山啊。
想到这里,路峰找出了安远山的两件衣服摆在桌上,算是故人衣冠,他跪在前面拜了三拜。
冷岩看着境主下跪,他也跟在后面拜了起来。
当夜两人就住在这间房子里,路峰因为想起了许多陈年往事,睡得很晚,可是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在开锁。
路峰与冷岩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当钥匙刚插入锁孔时,两人都已经警觉醒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下床隐蔽,做好了抵抗攻击的准备。
可是没有想到进来的人不少,但都不是专业的杀手,而是普普通通的村民。
虽然这些人是普通人,可是手里都抄着铁锹,锄头,看起来也是来者不善。
路峰直接打开门走出去,如入无人之境。
那些村民中为首的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大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住在这里,这可是私人财产,你们怎么敢占用!”
路峰神情没有丝毫波动,不冷不热的说:“我们是什么人恐怕早就有人告之了吧?否则一年多没有人进来的地方,怎么一大早就冲进来这么多人!”
那个胖中年男人眼珠转了转:“我们没有听说什么,只是因为昨天晚上有会发现这里有灯光,我们才闯进来查看的。再说,这房子原本是城里的钱太太的,我们当然有义务帮人家看着,不能被心术不正的占了去。”
路峰反问:“既然你说这房子是钱太太的,她可有房屋地契?她可曾在这里居住?”
这里本就是路家花房,地处郊区,孙芝芳生性贪慕虚荣,住在城里还嫌不舒服,怎么会来这个穷乡僻壤里居住?
这些年应该都是安远山尽心尽责的宁着路家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