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清吗?爷说要纳你为第十房小妾。”
厉景宁耐心的重复了一遍,饶有兴致的看着低眉垂首的姑娘变了脸色,好似发现什么有趣儿的事情一般。
顾枝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满是戏谑的眸子,这才发现这人是逗自己玩的。
不由的生生的压下了脱口而出的怒骂,复又低下头,“将军开玩笑了,民女粗鲁愚笨,配不上将军。”
“粗鲁愚笨?”厉景宁敲了敲桌子,故作不满的说道:“怎么?爷白白的给你利用一遭,你就用这四个字把爷打发了?”
顾枝一哽,心里怒骂:明明是这人想要收拾李家,借机发作,现在反倒说她利用?
不过这人不是李家,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她可不敢得罪。
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将军,民女身无长物,但日后若将军有差遣的地方,民女单凭将军吩咐。”
厉景宁挑眉,“你刚刚不是讹了你未婚夫五百两银子吗?怎么能说是身无长物?”
“……将军,那是民女要用来赎回定亲玉佩的。”顾枝心里十分抓狂,这人不是将军吗?
怎么好意思惦记她那五百两银子的!
可惜厉景宁就不知道何为不好意思,“爷帮了你一把,让你不必给李年那厮做妾,难道你觉得自己还不值五百两吗?”
话音落去,厉景宁就听见面前的人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笑意不由的加深,又添了一句,“还是说,在你眼里,爷的本事不值五百两?”
“值,太值了!”顾枝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伸手从怀中将来之不易的五百两掏出来,感觉心都在滴血。
但,若是能用五百两解决问题,那她,十分乐意!
“将军,这五百两感谢将军路见不平,日后将军不会在找民女麻烦吧?”
“姑娘这么大方,爷怎么会食言呢!”
厉景宁十分嘚瑟的将银票攥在手中,欣赏了一会儿顾枝肉疼的神情,这才好整以暇的开口,“不知道姑娘丢的那一枚玉佩是什么样的,爷帮你留意着。”
顾枝抿唇,有些不想说。
她倒不是怀疑厉景宁的本事。
以她对张家的了解,张青山肯拿五百两银子出来,只怕那枚玉佩是张母见钱眼开给当了或者是换了什么好处。
八成是找不回来的。
不过现在她只想打发了面前这个人,想了想说道:“是一枚雕着凤纹的白色和田玉。”
“成,爷会给你留意着,若是爷找到了,你还得拿五百两来换才是。”
“……”
顾枝面无表情的福了福,“若是将军没有其他吩咐,那民女告退了。”
“下去吧,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做爷的第十房小妾,聘礼五百两!”
顾枝脸色都没变一下,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厉景宁看着这姑娘走的迅速,好似背后有恶鬼一般,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
顾枝出了房间,听见身后的大笑声,快步进了隔壁的坊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听见五百两银子这几个字!
厉景宁笑够了,这才招呼厉三进来。
“几日不见,以为厉将军忙着查案,却不想是急着纳第十房小妾啊!”
听见熟悉的调侃,厉景宁挑挑眉,抬头看去,正看见一清俊儒雅的青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厉三。
厉三白着脸道:“爷,属下失职,请爷责罚。”
“哎,辰安,是我不让他说的,你吓唬他做什么?”凤祁言将要起身行礼的厉景宁按了回去,“说了多少次,不必多礼。”
说着,坐到了厉景宁身边。
厉景宁等他坐下了,起身行了个军礼,“见过殿下。”看的凤祁言颇为无语。
五皇子凤祁言,与他自小相识,虽中宫嫡出,但并不被皇帝看重,反而处处被人为难。
羡慕他无忧无疑无人管,便喜欢跟他厮混。
看见凤祁言,厉景宁立刻想起还有正事儿,招来厉三拿来一枚玉佩递给凤祁言,“五爷看这枚玉佩眼熟吗?”
凤祁言接过玉佩,一接过来,只觉得触感温润细腻,仔细一看,十分眼熟,急忙从腰间摘下贴身的玉佩,放到一起对比。
只见两块玉佩材质、形状一模一样,只是上面雕刻的纹路不一样。
凤祁言的玉佩是龙纹,而厉景宁的是凤纹。
不由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
厉景宁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没错!”
他在李年那里看见这块玉佩的时候就觉得跟凤祁言的有些相似,便想想法子拿了过来。
如今看来,还真是一样!
“你是哪来的?”
厉景宁指了指旁边的屋子,“我那第十房小妾的!”
“她为何会有皇家的玉佩?”
“这玉佩据说是她亲生父母留下的。”
亲生父母?
“这,我那些成了亲的兄长也没有丢过孩子的啊?难不成是有人想要混乱皇室血脉?”
凤祁言神情凝重。
这玉佩乃是嫡系皇室宗亲才能有的,当今皇上兄弟们都死光了,嫡亲的皇室就剩下他们几个皇子公主。
他上头的兄姐要是有孩子丢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这块玉佩可就出现的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