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叶晨睁开眼,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

 昨晚被灌了太多酒,脑袋就跟浆糊一样,转不开。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身边还睡着陌生的女人。

 淦,怎么会有个女人?

 叶晨赶忙掀开杯子,看到自己好好穿着裤子,这才放下心来。

 可就在这时,房门被一脚踹开。

 “叶晨,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背着我在外乱搞?”

 打头是个面容精致的女人,她的脸上浮现着浓浓的怒意。

 “阿凌,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要我听怎么狡辩是吗?懦夫,敢做不敢为?”曹凌的眼中写满了鄙夷之色,“真是的,真不知道当时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要我跟你这种人渣在一起!”

 叶晨话还没说完,就被蛮横地打断了。

 “败类,人渣!你狗日的玩儿得挺花啊,连这种货色的都下得去嘴?也太不挑食了吧!”

 他叫陈乐,是曹凌的蓝颜知己。

 此时,他怀抱双臂,冷笑连连,不住极尽其能地嘲讽、挖苦。

 “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你有什么资格当我曹凌的男朋友?”曹凌更是面若寒霜,“陈乐,给我打他,往死里打!”

 话音刚落,叶晨的脑袋便狠狠挨了两拳。

 痛觉没让他的思维逐渐清醒了过来,下意识抬起双臂格挡反击。

 叶晨不是陈乐的对手,没几拳就给打翻在地了。

 正当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时,他却感觉后脑勺猛地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身体失去平衡,叶晨踉跄倒地!

 他努力回头看去,发现竟然是曹凌拿烧水壶砸的。

 “阿凌,你……”

 被背叛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充斥在叶晨的心头,萦绕不去。

 这分明是有人在给他做的局!

 曹凌这么聪明,这么明显的破绽,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然而,作为自己的女朋友,在叶晨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选择了背叛。

 “你什么你?叶晨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居然敢背着老娘在外面玩女人?去死吧,渣男!”

 烧水壶又一次狠狠砸向了叶晨的脑袋。

 叶晨满心的愤懑,无处宣泄:“阿凌,你听我说,我真是被人陷害的!”

 “滚吧!死渣男!”曹凌的眼中写满了厌恶,“废物、败类、人渣!”

 叶晨只感觉眼前阵阵发黑,他满心不甘,却又无能为力地跪倒在地上,逐渐失去了意识。

 ……

 砰!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叶晨听到动静,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熟悉的……嗯?

 床边,站着陌生的女人。

 她有一头如瀑的长发,高挑的身段以及优雅的气质,美得像是少年情窦初开时迤逦的梦。

 女人戴着玳瑁眼镜,眼角有颗泪痣,居高临下地看着叶晨,眉角不易觉察地微微皱起。

 “叶晨先生?”

 叶晨艰难地从地上坐起身来,后脑勺仍然在隐隐作痛,他伸手摸了摸,满手是血。

 “林先生你好,我是苏,我的委托人委托我,正式向你退婚。”

 “退婚?”叶晨惨然笑了笑,“我跟她不过是男女朋友,连婚都没订,何来退婚一说?”

 “男女朋友?”苏挑了挑眉头,随即脸色一沉,“我想你误会了。我的委托人名叫严颜。”

 “十八年前,你师父与苏小姐的爷爷定下婚盟。但现在来看,显然这个婚盟是很荒谬的,是不适用于你们二人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将当年那纸婚书还给苏禾,解除这场婚盟。”

 十八年前,苏禾的爷爷身受重伤,生命垂危,被叶晨师父下山采药时,顺手救了。为报大恩,更为拉拢叶晨师父,苏禾爷爷便写下了这纸婚盟。

 如今,苏家人丁兴旺,早就跻身龙国一流家族之列,而反观叶家,人才凋敝,家道中落,死得就剩下叶晨一人了,独木难支。

 叶晨宿醉未醒,又被砸破了头,反应略显迟钝。

 他想了许久,才记起来他五岁时,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封漆信匣,说是里面装着替他收下的婚书。

 至此之后,他便被师父的至交好友梁龙抚养承认。

 他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却不曾想还真有人找上门了。

 叶晨缓缓起身:“稍等。”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瘸一拐地挪向旧衣柜,在里面翻找起来。

 女代理人打量着这简陋的房子,一张床、一件五斗柜,一条板凳,没了。

 活得如此落魄,这一纸婚盟,足以保证叶晨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即便当个没尊严的上门女婿,也好过在这里吃苦受穷。

 所以,他能经受住这等诱惑吗?

 “喏,你要的婚书。”

 叶晨将精致、古朴的信匣,随手递给了苏禾的代理人。

 “作为交换条件,苏小姐承诺将会支付叶先生您一千……”

 “不用了。”叶晨摆了摆手,打断了代理人的话,“素昧平生,我不用她的钱。”

 代理人一愣,她在来之前想好了各种预案,已经做好了长线跟进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拿到了婚盟书。

 “东西给你了,可以请你们离开了吗?”

 叶晨此时的情绪十分低落,并不想与人过多交谈。

 代理人抱起信匣,将随身携带的小提箱,从中拿出一枚银针,郑重其事地交到了叶晨手中。

 “这是你师父当年所交换的婚盟信物。既然婚约解除,也该物归原主了。”

 叶晨接过银针,虚握手心:“没其他事了吧?”

 “再见。”

 “对了,叶先生。曹凌伙同陈乐,故意给你设下了圈套抓奸,目的为了把你扫地出门。他们二人将于五天后,在名都饭店举行结婚仪式。”

 说完,代理人起身离开,贴心地为他把门带上。

 叶晨怔怔站在屋内,背叛、谎言、陷害……各种负面情绪让他彻底出离了愤怒。

 他紧握双拳,恨声道:“要不是师父封印了我的能力,曹凌、陈乐,我绝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要不是师父封印了我的能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盛怒之下,掌心的银针扎破皮肤,挑出一滴殷红的血滴,悄然绽放出出夺目的华彩。

 ……

 苏禾的代理人,上了停靠在马路边上的加长林肯。

 “怎么样?”

 “幸不辱命。”代理人笑道,“那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没有纠缠,很痛快就交出来了。”

 说完,代理人将信匣交给了苏禾。

 苏禾表情淡然,并没有看出有什么明显变化。

 “苏禾,你要想开些。即使苏爷爷在世,他也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孙女,嫁给一个废物吧?”

 “别说了,乔巧,我知道你的心意。”苏禾的脸上,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这才对嘛!”乔巧伸了个懒腰,翘着脚乱晃,“当你的代理人可真累,你得请我吃宴锦堂!”

 苏禾笑了笑没说话,她这个闺蜜哪儿都好,就是嘴馋这毛病改不掉。

 苏禾打开了信匣,不由愣在了原地。

 信匣里,并非只有一张婚书。

 而是厚厚一摞!

 瞧这规模,少说也有七八张!

 苏禾将其拿出来逐一验看,意外发现了个熟悉的名字。

 她脸色怪异地抬起头,看着乔巧:“乔巧,你……怎么会跟叶晨也有婚约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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