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爷子拄着拐杖推开包厢门时,慕天阳正倚在走廊尽头吞云吐雾。
烟头猩红的光点忽明忽暗,映得他眼底阴鸷更甚。
听到身后的传来了响动,慕天阳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转过头去,正好对上慕老爷子那双浑浊的双眸。
慕天阳有些心虚地将手中的烟掐灭,快步走到慕老爷子的身旁。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秦尧,下意识的开口问道:“爸,你跟这个臭小子在里面聊了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
“小雪的事,以后谁也不许插手。”老爷子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刹那间,慕天阳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怎么就进去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家老爷子就完全变了一种态度。
跟之前截然不同。
慕天阳不由得将事先落在了秦尧的身上,瞬间青筋暴起,激动地说道:“爸,您老糊涂了?”
“别忘了,那小子离过婚,现在还跟那个前妻不清不楚的。”
“要是小雪真的跟他在一起了,那不是害了她嘛!”
慕天阳实在是搞不明白,秦尧这个小子给慕老爷子下了什么迷魂汤。
“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慕老爷子不悦地皱着眉头,看向慕天阳。
“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小雪的事情就让她自己打算,我们都不去插手。”
“当然,也包括你!”
话音落下,慕老爷子还不忘瞪了慕天阳一眼。
要不是他突然出现,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说不定早就已经解决了。
慕老爷子将视线转移到秦尧的身上,“这件事情我回去好好跟他说,秦医生你就不用担心了。”
闻言,秦尧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对着慕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慕老,您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您跟小雪一样直接喊我阿尧就行了。”
“好!”慕老爷子爽朗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
慕天阳就忍不住开口问道:“爸,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把话给那个臭小子说清楚!”
“他明摆着就是冲着我们家的家产来的。”慕天阳满脸愤恨。
闻言,慕老爷子轻咳了两声,缓缓地开口说道:“有的时候,还是要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不要太斤斤计较。”
听到父亲这么说自己。
慕天阳瞬间就炸了。
他那愤怒的声音充斥在车内,“爸,我这也是为了小雪,为了这个家好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这么反对他们!”
“可秦医生愿意将康达生物的股份全部都转给小雪,就这个魄力,又有多少个人能够做到?”老爷子突然抬手按住儿子肩膀。
“爸,你说的可是真的?”慕天阳浑身一僵。
有的时候,慕老爷子真不知道自家儿子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真的是缺心眼儿。
慕老爷子没好气的白了慕天阳一眼,“有这个时间想其他的事情,不如你趁着这个机会想想办法,怎么样将城南的那块地皮给我拿下来!”
慕天阳瞬间闭上了嘴。
半夜十一点半。
别墅区万籁俱寂。
这是慕雪自己名下的房产。
慕雪蜷在真皮沙发里,怀里抱着她最喜欢的玲娜贝尔。
将自己的脑袋埋在玩偶的身上,上面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雪松香。
那味道,是慕雪最喜欢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慕雪却感觉地下室的霉味还萦绕在鼻尖,那种恐惧感在自己的身上挥之不去。
密码锁“滴”地一声发出了轻响。
慕雪一脸木讷地抬起头,正好撞上了男人的双眸。
“阿尧!”她赤着脚扑过去,却在看清来人的模样瞬间僵在原地。
秦尧的黑色风衣沾着夜露,眼下泛着淡淡青黑。
“你这是怎么了……”慕雪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尧居然会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他们打你了?”
慕雪伸出手,颤抖着去碰手臂上的乌青。
“不是,你爸挥杆时蹭到的。”秦尧笑着握住她冰凉的手,突然紧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说道:“怎么不穿鞋?”
还不等慕雪说些什么。
下一秒慕雪就被面前的男人打横抱起。
秦尧的身上充斥着一股泥尘味,却让她突然想起被关在地下室时,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慕雪的身子下意识颤抖着。
秦尧察觉到了不对劲,低着头,温声地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帮你看看。”
对上男人那双担心的双眸,慕雪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一口气说这么多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你没吃东西吗?“秦尧余光瞥见餐桌上放着的食物,镜片闪过寒光。
慕雪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什么胃口……”
话音未落,温热的眼泪砸在男人手背。
慕雪揪着男人的衣襟哽咽,“爷爷有没有为难你啊?爸爸是不是说了很难听的话?你赶紧跟我说说……”
“嘘!”秦尧用指腹抹去她眼尾落下的泪珠。
下意识地低头吻在慕雪那发颤的眼睑上,“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秦尧抱着慕雪,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让我先给大小姐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慕雪耳尖瞬间通红,攥着他衣领小声嘟囔,“我没什么好检查的,他们又没有打我……”
“慕小姐,心理创伤也是伤。”秦尧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转身从药箱取出听诊器。
金属触到皮肤的凉意激得慕雪一颤,“心跳过速,血压偏低。最近是不是没睡好?”
“你怎么连这个都……”慕雪瞪圆眼睛,却在撞见男人眼底血丝时哑了声。
秦尧将手撑在枕边时,呼吸交错间尽是女孩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慕雪仰头咬住他滚动的喉结,声音带着哭腔,“你保证过的……不会再让我一个人……”
窗外惊雷炸响,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落地窗上。
秦尧扣住她后颈的掌心骤然收紧。
“小雪~!”男人低喃的声音划过耳垂,他喘着气抵住她额头,“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