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天,林青青和周勇国重回白莲湖,顺道“虐渣”,继续碾压穿书女后,这个女人发了疯想杀林青青,被送去精神病院关押……
恶毒女配的人生,到此结束。
饶是如此,程望渔也无法夺回身体,继续阿飘的精神病院之旅。
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子,等身体衰老死亡,自己才会带着满腔的怒火,不甘和痛苦消散在天地间。
救她出炼狱的是身前少年。
他以“程望渔”表亲的身份,接她离开精神病院,然后让穿书女昏睡了整整十年。
但这是她最幸福的十年。
他坐在床边,对着程望渔的方向,低声道:“小渔,一别经年,第一次见你时,你躲在你妈妈的身后,偷偷地看我,我记得那双眼睛……”
不管事情多荒诞,多离谱,多令人不敢信,但叶晖舟相信他捕捉到的那束光,独独属于她的眼神。
他藏着天大的秘密,默默地寻找救她出苦海的办法,想通过自己的手让她回来,所以不管谁同他介绍对象,他统统拒绝了。
十年里,除了军队的工作,叶晖舟拉足马力寻找解救之法,机缘巧合下,他在藏区执行任务时,从一个转世灵童口中得知了秘法,用他的气运做为交换,获得一次转世的机会。
可圣人也说,转世是否能扭转乾坤,便不得而知了。
但岔开的新人生路里,叶晖舟失去气运的庇护,势必会成为一个残缺儿,能否寿终正寝也是个迷。
代价很大。
圣人劝他慎重选择。
当他风尘仆仆归来,打算第一时间就执行,被程望渔拒绝了。
“我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现在只有你,我想你多陪陪我,直到消失,那样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苍天不负。
她能遇到这桩奇缘,让她遇见了他。
叶晖舟答应了。
于是,一人一魂以奇特的方式,共渡了十年,直到死亡降临……
她至死不答应他用全部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可直到再次睁眼,程望渔悬着的心,彻底沉沦了。
在得知叶家出了个痴傻儿时,程望渔躲在被窝里默默流泪。
阿晖终究选择了救她!
斑驳的银辉下,叶晖舟青涩的脸颊,释放着淡淡的光,连鼻下的小绒毛也如此清晰,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唇……她看了十年,再熟悉不过了。
可她的手拂过他的脸,如微风拂面。
一无所有。
她想他,一直一直想,想摸摸他,想抱他,想投入他的怀抱,想他搂她入怀,可除了想念,什么也做不到。
前世,她无法碰触他,想而不可得。
当这个男人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她有血有肉,她甚至可以倒他肩头入睡,可她偏偏不能……
再浓的情意,她也得藏于心。
阿晖,这辈子换她来守护他了。
程望渔望着他怀里搂着的圆球,心中一阵惆怅。
这是阿晖教她做的玲珑球,全是木料拼接而成,每一块上头都雕刻着圣人口中的经文,一字一句,连成完整的诗篇。
他给她做了一个。
所以,程望渔回来后也动手做了一个,藏在那堆器物中,转赠给他,没想到他竟然时刻不离身。
她强忍住心头的思念,对叶晖舟的思念,从背包里取出铝饭盒,里头是满满的粮食,有黄豆大米小米和高粱,全是她用种子“升华”后得的。
从城里来,她特意买了不少种子,这样也不至于引起太多的关注。
等出门,程望渔掏出个雅霜的盒子,塞叶正猛手中,低声道:“这个药我写了用法,先吃一阵子,会稍微有一点点好转,但药物的作用有限,必须进行统合训练。”
这一款药贵得要命,还是大哥亲自摆脱密友才买到的,目前国内都没有开始大面积推广,使用很有限。
孤独症在这年头,几乎是绝症。
叶家没有把叶晖舟送去精神病院,彻底放弃他,已经是普通家庭不能承受的痛了。
“怎么个训练法?”叶正猛焦急道。
他们带儿子看了无数遍,中西医都去了,可所有医生无一例外判定叶晖舟是智障,为了避免他伤人,好几次医生要求把小舟送去医院关押。
程望渔是迄今为止,第一个说儿子有救的人。
哪怕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他们也认了啊。
“我都是从书上看的,叶伯伯若是不介意,我会手写一份,改日送来。”程望渔轻声道。
“好,好啊。”
叶正猛感激不已,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激动。
早干涸的眼眸都湿润了。
沈瑜生了个好女儿……
“叶伯伯,我先回去了,这阵子每天都有人进山找太岁,我可以趁乱过来,同样的,你们也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可以找我商量。”程望渔道。
“好好好。”
叶正猛连声回应,嗓音哽咽。
黑暗中,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感慨万千。
“正猛,那孩子留了……粮。”周在桦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夜色蔚然,山中虫儿燥鸣。
半晌,叶正猛叹息一声:“咱记下这份恩情,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倾力相助。”
周在桦轻轻拍了拍丈夫的肩,用力道:“凭着她不顾一切,敢踏足接近咱,我都铭记于心,更何况她做到人之所不能。”
“在桦……”
叶正猛回首握住妻子的手。
他忽然觉得夜半的梦有些燥,也有点虚,好像做错什么事儿一样,喊了一声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程望渔一得闲,便独自写东西,捕捉脑海里的“知识”。
是的。
这个是来自穿书女的“记忆”,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个自闭症弟弟,全家为了拯救弟弟耗费所有,还被父母锁定,让她养弟弟一辈子。
也许是她不想接受命运,一个意外,她穿越而来……搅乱了程望渔的人生。
整整一个星期,眼看着手册快写完,程望渔稍稍松了口气。
她打算一写完就抽空偷偷送给叶正猛。
没想到,这节骨眼儿上出了个意外。
“程望渔同志,隔壁生产队赶了好多牛进山,咱之前割野菜的山也被他们占了,怎么办,咱去哪里割草啊?”常文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