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晚，地下室的房门被敲响。

杜若犹如惊弓之鸟缩进床脚，死死盯着那扇门。

‘啪’一声灯被打开。

“若若我吓到你了吗？”

直到尹寒月的声音钻进耳膜杜若才回神，彼时冷汗已经爬满她的后背。

她绞着手指摇头。

尹寒月上前语调温柔，却遮掩不住炫耀：

“我睡眠不好启铭每晚都会帮我热一杯牛奶，我听启铭说你以前也很爱喝牛奶，我特地让启铭多热了一些给你送来。”

看着那杯浓稠的牛奶，杜若瞬间被拉回那噩梦般的日子。

那群人将她绑起来，将恶心的物件塞入她嘴中。

逼迫她喝下腥臭的液体。

一次又一次。

她挣扎，求饶，哭喊，换来的却是更加暴戾的对待。

最开始，她控制不住地干呕，那些人为了惩罚她不准她喝水。

渴了就只能喝他们留下的液体。

噩梦将她包裹，杜若脸色惨白死死抠着自己的手心。

“现在……不喜欢了。”

尹寒月上前：“乖，别辜负了我和启铭一番心意。”

眼前的牛奶犹如洪水猛兽！

杜若不断后退，直到整个人退无可退，嘴唇抿成一条线。

以前喜欢喝是因为霍启铭说女孩子要多喝牛奶才能长得高。

她想快点长大早点和霍启铭在一起。

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尹寒月像是看不到她的恐惧，端着牛奶递到她嘴边。

牛奶的香甜味与记忆里的腥臭味重叠，杜若再也压制不住恶心，抬手狠狠推开对方。

“我不喝！”

“啪”的一声，牛奶被打翻洒了满床。

有几滴溅到杜若脸上，就像那个时候那群人将液体弄在她脸上一样。

她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惊恐地尖叫起来，将床上的东西朝着前方丢去。

“啊！”

尹寒月没料到她突然发狂，被砸个正着。

正要发怒，余光别见匆匆赶来的霍启铭，连忙换上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

“我只是好心端来牛奶，若若她突然发脾气……”

她捂着被砸到的手腕善解人意道：

“可能若若还是没办法接受我们的关系吧，毕竟曾经她……”

话才说一半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停下来。

当年杜若下药爬床的事人尽皆知。

圈子里都知道霍启铭亲手养大的孩子对他有非分之想。

一旁的霍启铭眸色沉了几分，失望地看着抱着腿喃喃自语的杜若。

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拽下床：“我以为你学乖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任性！”

“来人，拿牛奶过来！”

沉浸在恐怖记忆中的杜若，在被触碰的瞬间歇斯底里：“放开我！放开我！”

殊不知，她的挣扎看在男人眼中成了佐证她任性的事实。

牛奶被端来，只一眼，杜若就脸色惨白。

“不要，不要，我不喝，霍启铭求求你不要给我喝好不好？”

情急之间她忘了身份，叫了他的名字。

霍启铭脸色铁青：“灌下去！”

他铁了心要让她长记性，杜若被按住，浓稠的牛奶不断往她嘴里灌入。

恍惚间，好像回到疗养院，那群人用链子拴在她脖子上，逼着她全部吞下。

杜若控制不住地干呕，抽搐，佣人不敢再用力。

她猛地推开佣人趴在地上吐的昏天暗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霍启铭慌了神，正要上前一旁的尹寒月先他一步冲上去。

双眸含泪：“若若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讨厌到不惜作践自己的身体让所有人为你担心？”

杜若脸色苍白，耳朵里嗡嗡直响，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只能眯着眼看着她的嘴巴张张合合。

“若若，算我求求你了，你讨厌我没关系，但是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再任性了，不要再让启铭为你操心了好吗？”

语毕，尹寒月握住她的手腕，指甲陷入肉里的痛感让杜若的脑子清明几分。

她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的男人，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又生气。

明明她已经很听话不喜欢他了啊。

手腕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若若，难道你还要让启铭像2年前那样沦为笑柄吗？”

两年前，她爬上霍启铭的床，霍启铭成了圈里的笑话。

所有人都夸他会玩，姐姐死了玩妹妹。

提及两年前杜若一阵颤栗，浑身赤裸被丢到大门外的记忆袭来，她连忙认错。

“对不起姐夫，我再也不会了。”

一句姐夫让尹寒月眼底划过一丝怨毒！

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留下触目惊心地抓痕，杜若恍若未觉只是不停道歉。

见她这般卑微霍启铭眉头紧皱：“别再试图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

杜若一句也没为自己辩驳，反正没人会信他。

压下满腔酸涩，乖巧点头：“我知道了。”

2年的惩罚足够她学乖。

如果不是姐姐的祭日在即。

如果不是身份还在他手上。

杜若绝对不会跟他回来。

“15号我可以去看看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