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消停了。

不过,就在任巧儿以为终于可以安稳吃一口热饭时,任二郎面色又是一变,尖叫道,“我不吃这样的猪食,我的白馍炒鸡蛋还有炖肉呢!!”

呵呵,你还想吃满汉全席呢,不过这次任巧儿不再理他没事人一样坐下了,这可不关她的事,二婶家的灶间,就这些能勉强果腹,不吃,就饿着好了。

其实对于在现代社会吃惯了各种美食的任巧儿,面前的稀饭窝头她一样难以入口,可不吃饿着吗,任巧儿讥讽地想。而且,她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说不定这样的饭她都吃不安生!

“二郎啊,哎,好孩子,昨夜最后那个鸡蛋就是你吃的啊,剩的那把白面也给你拌了疙瘩汤了,眼下咱家再没有别的了,好孩子,你将就着吃一口吧。”任奶奶赶紧道。

但谁知,本来很平常的话,任二郎听了却突然像得了狂躁症一般,发狂地猛抬手啪一声竟将任巧儿面前的稀粥给打飞了!

只听砰一声,汤水四溅中,一屋人除了任巧儿外全都傻了眼,因为飞起的碗片虽是冲着任巧儿的方向的,但任巧儿麻利地躲开了,但意外的是,好巧不巧有一片不知怎么回事,像会拐弯一般深深砸进了任二郎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而顺着血水快速地流出,任二郎发出了杀猪般的声声惨叫。但更没想到的是,因为离得他最近,任奶奶大惊失色下赶紧去看孙子伤成啥样了,谁知暴怒下的任二郎竟伸脚,又是“砰”一声,竟将任奶奶给踢倒了。

而且更让人后怕地是,若不是任巧儿眼疾手快,将任奶奶往旁边带了一下,只要偏一寸,奶奶就会摔在那堆碎碗片上!

“啊,奶奶!”目睹这一切发生的任巧儿大呼一声将任奶奶扶住了,而就在她刚说看看任奶奶有没有事时,任奶奶却哆嗦着推着她,“不用管我,快去看二郎!”

看他,看这个罪魁祸首干啥?

任巧儿这时肺差点儿都要气炸了,不过,看到那头仍大吵着疼死了的任二郎,任巧儿眸光闪了一下,飞速起身跑进厨房,很快就端了一碗清水跑进来了,疾声道,“二婶,快给弟弟清洗一下,要不然这夏天的伤口处置不好,会溃烂的!”

说着,任巧儿便将左手那碗水给了许氏,一脸着急地道,“二婶,清洗伤口时可能会有些疼,但要是不想让弟弟得‘七日风’,就只能硬下心!”

啊,七日风?闻言二婶怔了一下,下一瞬,脸上突然现出极度的惊恐来,因为这个名字她太熟了,熟到就是二婶这样自私刻薄的一个女人,想起来都会觉得一颗心拧搅般的痛,因为 “七日风”这种可怕的病她已经经历过两次了!

一次,是七年前她娘家大哥,好好地去地里锄谷苗,回来时摔了一跤被锄头砍到脚上了,本是小伤,但谁知四十岁的壮汉,竟在大约七天后发病,然后不久后就一病呜呼了!

第二次,是四年前她另一个儿子任四郎出生不久,也就是六七天吧,一个活生生的大胖小子,突然不知为何牙关紧闭不肯吃奶了!然后哭闹一夜后突然身子变得僵硬,大夫看了后说是“七日风”,然后,没有救过来她这个小儿子就在一天夜里死在了她怀里。

可能也是为此吧,从那之后许氏就更将任二郎当成眼珠子般疼了。

想起往事,二婶脸上恐惧之色越来越浓,六神无主般地喃喃着也不知问谁, “真能这么巧吗?七日风,那是能直接要人命的啊。”

“是啊,二婶,有了外伤只要处置不当很可能会得这个病的!当然,只是可能,但万一得了呢,就像您说的,那可是不治之症!所以二婶你千万不能因为心疼让弟弟受更大的……”

任巧儿惊恐地接话,话还没说完呢,二婶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水碗,哗拉一下冲着任二郎的伤口就浇了下去。

“啊!”再看任二郎,随着这碗水下去,骤然发出比方才更惨烈十倍地痛呼声。而看到他露出痛苦的神情,任巧儿在内心深处不厚道地笑了,该,这可是浓盐水,疼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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