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的丫鬟在请大夫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说沈杳有喜了,一下子便传遍了整个侯府上下,就连定北侯夫人都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
“杳杳,别怕,许是吃坏了肚子。”定北侯夫人一进门,直接就握住了沈杳的手。
沈杳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来。
眼睛一扫,却又看见燕翎昭也回来了,正脸色铁青的站在外头台阶上,并没进来。
沈杳闭上眼睛。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那么,就把脉吧!她没什么可怕的。
很快,女府医就替沈杳诊了脉,随后沉吟道:“少夫人这是最近脾胃失和,肝火郁结,又吃了凉的东西,这才导致呕吐,只要开些药,好好的调理几日就好了。”
“什么?不是喜脉?”秦氏闻言满脸的失望,忍不住的道:“大夫,你别是诊错了吧?要不再诊几次?”
女府医在京城也是很有名望的,各家夫人都喜欢请她去瞧病,闻言立刻有些生气:“诊脉还能诊错?二夫人若是不相信我,再去请别的大夫好了!无论你今日请再多的大夫来,也是脾胃失和!”
“再说了,这位少夫人一看就是处子之身,怎么可能有身孕。”大夫嘟囔道。
这话一出,顿时屋子里静了一静。
沈杳尴尬的闭上眼睛。
这种事情居然弄到了人前,也真是……
秦氏愣了一下,知道自己闹了乌龙,嘟嘟囔囔道:“这也怨不得我吧?刚刚二嫂吐的那叫一个难受,一看就是有喜脉了……”
定北侯夫人淡淡的扫了过去:“你自己成亲三年都没有身孕,你懂什么?”
这一句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捅进了秦氏的心窝。
秦氏的脸色立刻变得极其难看。
一行人吵吵闹闹的散了,定北侯夫人临走时,叮咛沈杳:“好好养着,缺什么就派人去我那儿,总不会短着你的。”
沈杳顿时露出一个笑容来:“多谢母亲。”
定北侯夫人把所有人都带了下去。
燕翎昭站在院子里,也已经知道了结果。
他神情复杂的朝着屋门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进屋。
之后几天,沈杳都是在清净的养病。
因为这个缘故,回门之日推后了。
等沈杳终于好起来的时候,府里面也重新变得热闹起来,仿佛前段时间的异常都是错觉。
小月好几天都没有来找沈杳。
这导致沈杳心里面空落落的。
总觉得她在憋着什么大/阴谋。
这一日晚上,燕翎昭又没回来。
沈杳本已经歇下,可是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小圆与另一个丫鬟小团站在床榻前,有些焦急的道:“少夫人,不好了!世子他喝醉了!“
“在哪儿喝醉的?”
沈杳一个激灵,立刻就清醒过来,翻身坐起。
“大公子的院子里。”小团回答道:“世子今晚与大公子小酌,喝醉却不肯走,在那边大吵大闹,没有办法才来回禀夫人您……”
大公子?
沈杳想起来新婚第二日在垂花门外看到的那位练剑的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们是兄弟,世子喝醉了,在大公子那儿歇息一晚上也没什么吧?干嘛还要接回来?睡觉。”
说完,再度躺下。
小团却不肯走,依旧恳求道:“少夫人,世子身体不好,自小就有哮喘的病症,必须要小心仔细的照料,不然就极其容易发病,不能让世子在大公子那儿啊……”
沈杳很想眼睛一闭,接着睡觉,才不去管燕翎昭。
可是明知道夫君有疾,却不管不顾,是不是太冷漠无情了一些?
再说她还想与燕翎昭好好过日子。
沈杳叹息一口气,认命般的从床铺上爬了起来,更衣梳头,等她带着丫鬟打着灯笼走出院子门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
沈杳手里面,还端着小圆塞给她的醒酒汤,等一下给燕翎昭喝。
大公子燕翎昆的院子距离锦瑟院这边不是很远,不过中间隔着一个花园。
夏日的夜晚无比静宁,唯有夏虫唧唧鸣叫。
路过后花园的时候,沈杳她们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是谁?”
沈杳警惕的问。
然而小圆与小团两个人并没有看见,小圆想要过去查看,却被沈杳阻止了:“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把世子接回来,其他的不必管。”
一行人加快步伐,匆匆忙忙往大公子的院子而去。
结果前行没多久,一阵阴风吹来,小圆手里面提着的灯笼一下子就给吹灭了。
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沈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身后两声惨呼,然后小圆与小团两个丫鬟就被人劈晕摔在地上。
沈杳连忙向后退。
结果身后却靠上一堵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