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没有耽搁,招呼我们立马赶往清水河村。

 那地方离我们家也不过三十里路,老爷子在的时候也曾带着我去送过货,此次前去倒是轻车熟路。

 胖子不是我们乡下人,脚力跟我差不多,可即便是这样,他仍是不停的催促着我们赶路。看来他是着急了,牵扯到别的村子,这事儿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清水河村以村口的清水河得名,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正好遇到一位放牛喝水的老伯。

 我老爹是十里八村唯一的棺材匠,在周围村子里也算是有些名头。那老伯打老远就看见了我们,但并没有和老爹打招呼。

 直到近了些,他才放下牛绳走了过来,看了看老爹又看了看他身侧的胖子,问道,“哟,林老大,这是哪家又出事儿了吗?”

 老伯的脸色并不好看,虽说老爹得了老爷子的福气,在周围村子中得到了不少尊重。但我们家毕竟是干的赚死人钱的行当,周围哪家哪户遭了难了,自然能见到老爹的身影。

 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老爹去哪家,哪家多半就死人了,这种事谁遇上了都觉得丧得慌,老伯多半是误会了。

 老爹也是明白他的心思,笑了笑从兜里面掏出一包烟,递给老伯一支,说道,“老哥,我不是来送货的,只是想来看看哪家有木料卖。”

 听完这话,老伯的面色才有所缓和,点点头应声道,“是这样子哦,成贵他们家前些天砍了几棵杉树,你去看看吧。”

 与老伯闲聊几句之后,老爹便带着我们顺着清水河上游进了村儿。

 我们并未去老伯口中的王成贵家,而是到了村办公室,找着了村长王成福。

 相互一通客气后,老爹没有耽搁,直接开口询问这清水河村儿以前是否有个叫王娟的女人,估摸着该是五六十年前的人。

 王成福嘴里叼着烟,眯着眼回想了半天,才开口说这名字在他们村儿没有十个也得有八个,大部分都嫁出去了,老爹口中的王娟,他根本不认识。

 说完这话,王成福的目光在老爹和胖子身上来回移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王成福砸吧着嘴,看了胖子一眼,随后把老爹拉到一旁。

 我顺耳听了几句,只听王成福小声问道,“林老大,我看你那朋友不像是一般人啊,是不是先生?你们找的这人难不成和那种东西有关吧?”

 老爹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得到印证,王成福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慌,结巴了半天才蹦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事儿会不会扯上我们王家人?”

 “如果真的是清水河村的王家人,保不齐。”

 王成福彻底慌了,这些老一辈的庄稼人,大多听说过神鬼的厉害,要是王娟真的找上了王家,那可不得了。王成福急的直跺脚,旋即问道,“林老大,你可要让那位先生救救我们呐。”

 这话声调大了些,让胖子听个一清二楚,他站起身走过去,言语道,“这事儿你不说,胖爷我也会办。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王娟是不是你们村儿的人,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事儿我也不清楚啊。”

 王成福语气急促,顿了数秒,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要是这人真是我们清水河村儿的人,那我家老爷子兴许知道。”

 王成福也不耽搁,立即带着我们到了他家。

 院子里的藤椅上躺着一位年近耋寿的老人家,这便是王成福的老爹。

 老人家也是认得我爹的,见我们前来,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将我们引进屋。一番客气之后,老爹便说明了来由。

 王老爷子看完王娟的画像之后,陷入了沉默,隔了半晌才开口道,“你们找错地方了,这人不是我们王家的。”

 听完这话,胖子却是轻哼一声道,“老爷子,你再好好看看,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搞不好会死很多人的。”

 胖子是不是在危言耸听,我就无法判断了,但这些话王老爷子显然是听进去了,额头上渗出了细汗。

 王老爷子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这……这……”

 老爷子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整话,手上的汗水快要将画像打湿了。眼神一直在闪躲,始终不敢再低头看一眼画像。

 看到这里,胖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轻声言语道,“老爷子,事情藏了这么些年了,还是说说吧。实不相瞒,刘家那边已经遭了三个了,要是拖下去,不出一个月,保不齐刘家就没了。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解决完刘家人,就该轮到你们了。”

 一旁的王成福都听傻了,满眼期望地看着王老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爷子听完这话,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有几天活头,你们就不能让我把那件事情带进棺材里去吗?”

 老爷子终于说话了,但他的语气像是在询问,但更像是在哀求。

 胖子并不领情,冷冷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们王家和刘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对一个妇人做了什么,死了这么些年了,还有这么大怨气。”

 这话听的老爷子身子一颤,带着哭腔言语道,“没想到,这事儿还是瞒不住啊。”

 说完这话,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抹了抹眼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将画像递给胖子,随后开口说,“你们跟我来。”

 老爷子让王成福拎一把铁锹,然后带着我们穿过堂屋,径直到了屋后的竹林里。在竹林里绕了大半圈,最后在一颗老杉树前停了下来。

 杉树下面有一个鼓囔囔的土包,上面还有一些烧净的白灰,看样子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

 老爷子指了指面前的土包,让王成福挖开。不到一分钟,王成福就挖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匣子。老爷子对着铁匣子拜了拜,随后伸手将之打开。

 里面放着一卷纸,长短和胖子手中的卷轴相差不多,只是常年累月雨打风吹,不仅有些黄还沾上了不少铁锈。

 老爷子小心翼翼的将卷纸拿了出来,口中道了一声罪过,随后递给了胖子,低声说道,“王娟的画像,王家和刘家都做了一副。因为当年王家也出了事,但这件事不好放在明面上说,所以两家的族长私下里商量。就找人做了两幅画像,让自己的后人每年拜祭,求个心安。”

 说话间,胖子已经打开了画卷,上面的内容果真和另外一幅一模一样。

 胖子看了两眼,就将画像收了起来,随后上前搀着老爷子到了一处石条上坐下,随后递给他一支烟,言语道,“老爷子,把当年的事情好生说说吧。”

 老爷子轻叹一声点点头,目光之中似乎有诸多往事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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