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北风冷冽的冬晨。
沐南笙一夜好眠,想到昨日夏泽成灰头土脸离开他们沐府时的模样,她心底就痛快的很!
她睁开眼,对上自家漂亮娘亲的那双盈盈大眼,将脑袋靠向她的肩头,“娘,早安。”
她自幼被组织收养,从不知家庭的温暖,穿越来开元后,最大的收获,便是拥有了一个家,有了一双疼爱她的双亲。
沐南笙扶着她娘坐起,“娘早膳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去准备。”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她爹骂骂咧咧的声音。
“怎么回事?南笙,你快出去看看。”
“娘莫担心,女儿这就去。”
沐南笙拿起衣架上的雪白大氅披在身上,推门而出,“爹爹,发生何事?”
“欺人太甚!”沐明江踹着倒在地上已经冻得昏迷不醒的小厮,气得面色涨红,“昨夜你同我说为防万一,要与你娘同屋而眠时,我心底还在怪你小题大做。”
“想着怎么都是一家人,你大伯没必要为了固宠,非要毁你姻缘。”
可结果呢?
他一大早来寻夫人、女儿用早膳。
路过女儿房门口时,看到他大哥身边的亲信小厮昏倒在地,身侧掉落着一根装了迷烟的竹筒。
那小厮想做什么,一目了然!
是可忍孰不可忍!
“爹爹要去哪?”
“自是去你大伯院里,与他分说分说。”
要不是大哥橫插一脚,他闺女怎么会交给夏慎行。
他什么都能忍让,唯独不能接受他大哥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他闺女。
“有用吗?”沐南笙一脸淡然的盯着她爹那张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他若是怕你发现,怕你生气,怕你寻他理论,便不会派人动手。”
沐明江听到女儿这话,心中很是懊恼,“南笙,都怪爹爹无用。”
他心里很清楚,要不是女儿早慧,他们二房早不知道被坑多少回了。
“爹爹,你不是无用,你只是重情、心软罢了。”
在祖父、祖母眼中,她爹只是那无足轻重、毫无出息的庶子。
哪里抵得上他们那高中进士、在朝为官、又攀上太子府的嫡长子来得有出息呢。
沐南笙想到自家那体弱多病、禁不起一丝折腾的娘亲,黛眉微皱,再一次向她爹提议,“爹爹,我马上便要嫁人,不能时时在府中盯着大伯他们。”
“我娘那身子,也最是清楚,哪里禁得住祖母、大伯母的折腾。”
察觉到她爹眼底的犹豫,沐南笙轻叹一声,“爹爹,分府别住,宜早不宜晚。”
“我明白。”沐明江十分愧疚的望向自家闺女,“你容爹再想想。”
沐南笙见状,也不再多言其他,只是揽上她爹的手臂,撒娇着,“爹爹,你一会得亲自下厨,给我和娘亲做上一碗你最拿手的鱼汤面,不然,我可得在娘亲面前告你状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小厨房准备。”
待女儿进屋后,沐明江眼中笑意尽散,盯着那昏倒在地、至今未醒的大哥亲随陷入沉思。
是谁将此人打晕的呢?
若是他们二房的人,定是在发现此人时,便来禀告他。
“将这人打断手脚抬回大房院中,告诉大老爷,再有下次,我定不会顾念兄弟之情!”
三日后,成安伯夫人领着媒婆上门来下聘。
“怎么不见沐二夫人?”
此前她便听自家夫婿在她耳边嘀咕,说这沐老夫人最是偏心大房,若是言语间让她有所不快,为了儿子的婚事忍忍便是。
如今看来,何止是偏心这么简单?
没规没矩,尖酸刻薄,哪里有一点当家老夫人的气度与胸襟。
“二夫人在忙着整理退给夏府的聘礼,夫人有什么,与我们谈便是。”
沐府大夫人沐贺氏端着笑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啧。”成安伯夫人夏宋氏将手中端着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一侧的茶几上,“我家儿媳,一未丧父、二未丧母,何须大夫人越俎代庖?”
“此事若传出去,也不知京都百姓是笑话我那未来亲家没规没矩,还是笑话太子侧妃母家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