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来我们宿舍,是求着我们想让我跟赵怀恩说说话,让赵怀恩以后别欺负他了。”

他说到这儿,副校长刚要说什么,陆景淮抬手制止道。

“你先别急着骂我……”

我看见他们两个谈话,觉得特别有意思。副校长憋得脸通红,恨不得杀人似的,他竟然还敢让他别骂。

“他确实打算把所有钱给我。但我没要,我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吗?”

副校长一巴掌扣在他脑门上,一把将他手里的烟给掐在地上:“你他吗好好说话!”

“我这不正说呢吗,你干嘛打我?有病?!”

陆景淮眼睛一瞪,急了,喊道:“反正跟我没关系!你要找,你去找赵怀恩。这事儿谁都知道,你随便拽一个学生七成都被赵怀恩欺负过。今天在食堂闹得那么凶,我就不信没人敢说。”

副校长如今是冷静了一些,伸了个手指头指了指陆景淮,骂道:“你给我等着。你要是骗我,就没有今天打你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副校长临走之前,还把他手里的烟卷跑了,顺带拿走了我们的杂志,骂了一句:“下流,低俗。”

他一走,陆景淮一下就泄了气,哎呦一声捂着腰蹲在地上。

“报应啊卧槽,真疼。”

他摸索着,把地上的烟头捡起来,瞧了瞧喊道:“你们谁还有烟没,给我来一根。”

白奕鸣从他衣服柜子里摸了摸,掏出来一根皱皱巴巴的烟,陆景淮连忙点上,扶着床倒在上面。

“那狗东西真不是人。”

陆景淮骂道。

周深,深吸了一口气,凑过来讪笑道:“陆哥,我得到了点儿消息……”

“你得到个屁!”

陆景淮爬起来骂道:“副校长冲着我来的,你咋不早点跑来说一声?”

“我在楼下看见他气势汹汹问我你在哪,我这不才反应过来嘛!我跑了,没人家腿长!”

“废物。”

陆景淮哎呦了两声:“你要跑的快点儿,咱们把他锁门外面我不就不用挨这下了?”

“老王,你快看看这儿是不是青了?”

我走过去,如实点头:“是,有点儿红。”

“操!真狠啊。”陆景淮摸着脖子:“我还以为那个狗东西打算把我掐死呢。”

他抽完了一根烟,精神了一些,爬起来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消息?”

“就赵泽!”周深挤眉弄眼的:“你不知道吧,他妈是个做鸡的,所以他才有那么多钱……”

陆景淮脸色一变,又是一脚踹过去,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打听这些有个屁用?!”

“不是不是……”

周深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为啥跳楼不?”

“不是没钱吗?”

“能这么简单?”周深说道:“之前赵泽给赵怀恩的钱,没有一千也有八九百了。”

我一下就愣住了,八九百块钱,能买好几个小羊羔子了都。

周深摆了个板凳坐在我们对面:“就是我听人说的,赵怀恩他们威胁他,要是明天见不着钱,他们就找他妈到床上谈话去。”

陆景淮拳头一握,我也跟着犯恶心。

这他妈还是人吗?

陆景淮拽着周深的头发就把人拖过来,眼神凶横:“这话你刚刚为什么不跟狗东西说?”

“疼疼疼——”周深直喊。

陆景淮不松,又紧了紧。

周深就仰着头,说道:“我哪敢啊!我要是说了,万一这事儿是假的,狗东西不得扒了我的皮?”

“太过分了吧。”

一直很少话的刘宇航紧皱着眉头,白奕鸣也跟着响应:“赵怀恩这事儿,做的太过火了。”

陆景淮松了手,咬了咬牙:“仗着自己爸有点儿势力,无法无天了。”

猴子看了一眼表:“该去上课了。”

我抿了抿唇,心底里一直腾升着什么。

我对妈妈很敏感,也对这个“鸡”异常敏感。

赵泽跟我,太像了。

陆景淮摆了摆手,拉上窗户:“算了。不管我们的事儿。”

我一路上不讲话,陆景淮搭在我肩上,递给我一瓶北冰洋:“怎么着,吓着了?”

我摇摇头。

陆景淮轻飘飘来了一句:“没事儿,习惯就好。”

我拧着眉,问道:“你真能习惯的了?”

他脚步一顿,神色诧异,最后问我:“不然呢?”

班级上很多人不明风向,都在讨论赵泽的事情。听说是医院拉走了,这辈子肯定是起不来了,要是摔坏了脑子……反正就是废了。

他们看见我们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噤声。甚至有的胆小,不敢抬头乱看。

我的书跟书包都被扔到了地上,我还没问呢,陆景淮就跳起来了。

“操!谁干的?!”

我同桌那个女的,从书里抬起头来,淡声道:“我。”

“你有病啊!”陆景淮就冲过去,摁着我的课桌:“你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了。”

“打啊。”

她仰着头,满是桀骜,一拍桌子站起来:“怎么,你还打算再逼死一个人是吧?”

“刘思璐,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景淮厉声问道。

我蹲着身子捡书,刚放上去,刘思璐就给我把书又推下去。我也火了,虽然她长得确实好看,但这也太不讲理了。

“你想干嘛?”我心平气和的问道。

刘思璐水眸瞪着我,眼神里全然是讽刺,一字一顿:“你不配跟我同桌。”

“操!”

陆景淮免起袖子,刘思璐紧接着又说道:“我看见你就恶心。满手鲜血的刽子手。”

陆景淮红着眼睛就要伸巴掌,我一把拦住他:“别闹了。”

“她污蔑我们!”

陆景淮说道:“赵泽怎么样,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别说了。”我蹲下身,把书包都装起来,远离了她的位置,说道:“清者自清。”

但我真的清清白白吗?

我没办法回答。

陆景淮闷了半天,拎过我的书包:“拉倒。谁他妈稀罕跟你当同桌似的,走老王,跟我坐一起!”

陆景淮把我的书包塞进他的桌兜里,找了个板凳:“来,以后咱俩当同桌,上课还能唠嗑。”

完了,那这次是真的完了。我的大学梦,多半是破碎了。

陆景淮说着,骂道:“一个个的都是憨批,没做的事情非要往我头上扣。”

我擦着桌子,打心底问了个问题,我问陆景淮:“你被人欺负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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