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的更加厉害了,神经崩的紧紧的,心中担心包租婆出事的同时,居然在心底升起了一股窃喜。

等等,窃……喜?

难道……我希望包租婆出事不成?

我的心中一凛,觉得自己有些邪恶,为什么会生出这样一种想法。

不,我是好人,不想包租婆死啊,我只想她赶快离开,不要催交我的房租,不要把我从这里赶出去。

我只想她离开,并没有想过要她死。

我还是善良的,我没那么邪恶对不对!

我的理由很充分,没什么不对,对,我做的是对的,我没做错什么。

那么至于包租婆……

让她去吧,自生自灭是最好的办法,这就是适者生存的生态法则。

她和我没什么不同,我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没人帮助过我。她也一样,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没理由帮她。

这才是我们之间真正的相处关系,双方只有经济上的利益,绝无其他。

说服了自己,我缓缓的关上了门。

……

第二天我被一阵警笛声吵醒。

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探头透过窗户朝警笛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几辆警车停在楼下,几名警察从警车上下来迅速冲进楼门。周边起早和晨练的居民都围拢过来,交头接耳的朝楼门里张望。

我的心就是一紧,包租婆,死了!

我觉得双腿有些发软,缓缓的坐在了床上,大脑有些混乱。

真的……死了!

我没想杀死她的,我只想她可以离开,不要赶我出去。

这个倒霉蛋儿,明明是她不好。

如果她不是三番两次威胁我,如果不是她在我最窘迫的时候逼上门来,如果不是她酗酒身体太差,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还可以每天打牌、吃喝、收收房租,过逍遥快活的小日子。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在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事情。

这就是生存法则。

适用于我,也适用于她,哼!

与我何干?!

说不定她的死,可以让不少人很开心呢。

她拥有的房产数量巨大,每天只凭借收房租就能过好日子,凭什么?

她死了,就不会在逼着像我这样的人收房租了,这些人起码能过的好一点不是么。

换句话说,我没做错,反而做了好事。

为民除害!

呵呵,没错,为民除害!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浑身一凛,急忙问道:“谁?”

“警察办案,请开门!”一个女声传了进来。

难道被发现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

转念一想,不应该啊,昨晚包租婆从我这里出去,不应该被其他人看到,难道昨晚暗中有人……看到了那一幕?

我的心开始剧烈的狂跳起来,努力回忆这昨晚发生的一切。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细节,像过电影胶片一样从大脑里略过。

结果,一无所获,这让我有些紧张,更加的沮丧。

额头上不自觉的渗出了冷汗,我的双手已经开始发抖。

昨晚接连碰到那么多的倒霉事,难道今天比昨天更倒霉?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警察就在外面,想躲也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警察办案,请快点开门。”

“来啦!稍等我要换下衣服!”我回过神儿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一个神采奕奕的年轻女警察出现在我面前,手中还拿着一个记录用的板夹。

“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接到报案昨晚有人死在了楼道里。找你询问做一下笔录,例行公事,希望你能配合!”女警察交代出来意,然后看着我的眼睛,等待我的回答。

我点点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门外撇了一眼。

包租婆的尸体已经被几个警察围住,法医正在进行勘验,另外几名警察和我眼前的女警一样,敲开了其他住户的门在做笔录。

“死的……是什么人?”我问。

女警指了指身后包租婆的尸体:“报案居民说是这里的房东,早上他去上班,在楼道里发现了包租婆的尸体,于是报了警。”

“死了?”我诧异道:“太……意外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怎么样,但是,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

我可不想暴露出来,被警察带走去吃牢饭。

女警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很正常,一边询问一边在板夹的表格上填写着什么。

询问的内容无非就是我的姓名、性别、籍贯和工作单位等等,接着就是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见过包租婆,知不知道包租婆有过什么仇家没有之类的。

等我回答完,女警让我在笔录上签字后,道了声谢,就打算前往另一家做笔录。

见到女警离去,我心中长出一口气,正打算关门时,却被女警叫住。

我一愣,抬头看着女警,有些不知所措。

女警指着我的T恤问道:“你怎么了?受伤了?”

伤口上的鲜血渗透出来,染在T恤上,被女警看到了。

我掀开衣角,露出包着纱布的伤口:“昨晚回来的时候,遇到几个小流氓在欺负一个女孩子,意图不轨。我过去阻拦,结果被小流氓用刀划伤了。”

女警柳眉微蹙,又仔细看了看渗出血来的伤口:“伤的好像不轻,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耸耸肩,无所谓的道:“皮外伤,弄点药就好了,再说……我没有医保。”

“遇到这种事你居然没报警?”

“是,怕有麻烦,被打击报复也不好受。”

“荒谬,怎么可能打击报复,拿我们警察当白吃饭的吗,那几个流氓长什么样,待会儿跟我回警局去认人。”

“不记得了,也没看清,天太黑,他们刺伤我就跑了。”我可不想去警局,那会是很麻烦的事。

女警叹了口气,没好气的接着问道:“被救的那个女孩呢,也没看清长什么样?”

我摇头,思索一阵后才说:“确实没看清,而且印象里没见过那女孩,应该不是住在这附近,路过的可能性比较大。”

女警轻轻咬着嘴唇,过了片刻道:“这件事我会记录在案的,如果抓到那几个行凶歹徒,我们会通知你过去认人。”

“谢谢,那就麻烦你们了。”我微笑着。

关上了门,我靠在门板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在脑子里重现刚刚和女警的对话,好像表现的还算镇定,应该没露出什么马脚,否则那小警察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

他们没理由怀疑到我头上,每个租客都被催交过房租,就算她昨晚和我有过接触,又能怎么样?

除非有人看到包租婆从我的房间出去,就倒在地上,否则他们无法证明包租婆的死和我有直接的关系。

更何况……我没有杀人动机。

为了房租杀人?

太荒谬了。

没人会相信。

过了一段时间,楼下的警笛声再次响起,几辆警车呼啸而去。

等他们走远,我悄然打开房门,见到楼道里还有好事者不肯离去,低声在嘀咕着什么。

包租婆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

我回到厨房,拿起昨晚包租婆用过的玻璃杯仔细的清洗了一番。

接着,我又把那些纸盒跟塑料包装,用打火机点燃,烧了个干净。

将灰烬倒进下水道,冲刷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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