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头呀!你就不怕被感染。”方陆似乎踢了一脚,那声音“哟”地叫了一声,然后“嘻嘻”笑了起来:“师兄,你就可怜可怜师弟呗,我都几年没碰过女人了。”
方陆顿了一下,电子档案板响了几声。
“我已经签过销毁确认书了,你自己看着办。”
方陆的声音渐渐远去,在门口停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尼克,记得处理干净,别让导师发现。”
最后这句话让我彻底绝望。
我……就是件可以随意丢弃的废品,被怎样对待都无所谓。
随着身下病床的轻轻晃动,我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洁白的房间。
接下来我要面对的……应该就是被侮辱和销毁了。
……
病床轻轻摆动着,不知拐了几个弯道。终于在一个幽暗的空间停了下来。 空间尽头的墙壁上,红色的灯光组成一行小字“焚烧净化处理”。
一双手从我的脸上抚过,一路滑过脖颈解开我衣服的扣子。
“……”我颤抖着张开眼睛,我不想被人这样羞辱。
虽然说不出话,但我还是望向那个尼克。
他显然发现我醒来,手却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兴奋地扯开我白色的病服,我的身体立刻暴露在空气里,冷冷的室温使我的皮肤浮出了一层小小的战栗。
“挺敏感么……”他满脸兴致盎然,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把头埋在我的胸前,狠狠地吮吻着我的身体。我已经能感觉得他身体的变化……我不甘心被这样侵犯!!
父亲……
我的心里,仍然有一丝对他的幻想……
那个男人的触碰让我觉得恶心。
濡湿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皮肤上,像发情的野狗。
我拼命扭动手腕,想从束缚带里挣脱出来,束缚带上的铁扣把手腕的皮肉划得血肉模糊。
嗅到了血的味道,他更兴奋了,直接吻上了我的嘴唇。
“呜!”我终于等到机会,毫不犹豫地重重咬在他的嘴巴上,热热的血腥瞬间充满了我的口腔。
那个叫尼克的男人,痛得大叫。拼命挣脱我的牙齿,狠狠地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又惊又怒地吼着:“小贱货,敢咬老子!”
我被他打得侧到一边,脸上热剌剌的刺痛,耳朵里一片嗡鸣,恍惚中,似乎有脚步向这里走来。
“老子现在就烧了你!”尼克摸了下被咬破的嘴唇,看着流淌出来的鲜血,他的手在剧烈地抖动。
“尼克?”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谁给你的胆子。”
是父亲?!我的心又狂跳起来。
从我的角度,看不到父亲的身影,但他的声音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导……导师。”尼克的脸色变得灰白一片,他讪讪地从我身上爬下来,一边想挡住破损的嘴唇,一边又想整理自己的衣服,狼狈不堪。
“之前的学生里有人被咬到了手臂,”父亲缓缓走出阴影,右手食指轻轻扣着额角,“我忘了是怎么处理的了,你帮我想想……”
“在两分钟内必须截肢,”尼克冷汗像小溪一样从脸上滑下来,“可是……她……”
他伸手指向我,脸色苍白地连声说:“她没有被感染、眼睛没有变红、没有病毒入侵脑部的症状、她是正常人类呀!”
“你怎么敢确定,”父亲冷冷地看着他说:“她身上至少实验了四种以上变异的病原体,知道为什么我要销毁她了么?”
“不、不……”尼克呆住了,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喃喃地说:“不,我不想死……”
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想去抱父亲的腿,父亲向后退开。
两个灰色隔离服的高大男人,拎小鸡似的抓起尼克,往他颈子上注射了一针,立刻止住了他杀猪般的嚎叫。
父亲微微侧了下头,“送去Ⅲ型实验室。”
两个男人架着尼克离开了我的视线。
空间里出现短暂的寂静。不过,父亲似乎没有和我讲话的兴趣,他转身准备离开。
我急得用力扭动身体,手指刚好触碰到父亲白色制服的衣角。像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死死地握着。
我不甘心就这样死掉,我有好多事想问父亲!
父亲缓缓转过身,眼神冷漠地瞄向我。
我从没见过他的这种表情。在我的记忆里,全都是他宠溺的微笑。
“别相信你脑子里的东西……”父亲的声音很清冽,像没有温度的雪水。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那些只是我无聊的时候,输入的一些无聊东西……”
他微微垂下头,身上那种熟悉的烟草气息又传进我的鼻腔,“你,只是个克隆出来的失败个体,你的试验号244,对我来说,仅此而已。”
说罢,他微一用力,衣角就从我的手指间挣脱出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冷……
克隆……失败个体……
我是个没有人生的复制品?
不,不可能!!
我有记忆的,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砰!”
一声闷响传来,整个房间轻轻抖动了两下。
我身下的医疗床滑动起来,直接撞到一面墙壁。
“轰隆!”“轰隆!!”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就在不远处响起,许多嘈杂的人声在跑来跑去。
“头儿,在这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孩子的声音出现。
紧接着,有脚步声向我所在的方向跑来。
一个瘦瘦小小的灰白色的制服男生,扛着一支火箭筒似的武器出现在我面前。空气过滤面具中只能看到一双亮明明的眼睛,有点羞涩地看了我一眼,急忙伸手把我的衣服拉起,遮住裸露的皮肤。
“嗨,你好。蒙时雨,我叫小旭。”他边说,边去拉扯绑在我手腕上的束缚带,“我去,这些混蛋,都勒出血了呀!”
“忙你的去。”是肖的声音。
“是,长官!”那个叫小旭的男孩子吐了下舌头,转头跑开。
肖的身影出现在我视线里,他依然是那件棕色的皮衣,左肩上丧尸啃咬出来的破洞依然还在。他伸手很轻易地就扯断了束缚带,把我从床上抱起来。
“站住!”父亲的声音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已经戴上了空气过滤面具,声音透过面具沉沉的,“你不能带她走!”